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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起初还当是丈夫终于发作起来了,暗叹口气,披衣起身,哪知道还没等出去,长嫂俊贤夫人便先一步过来了。

杨七太太见状,就知道事情一定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因为长久以来,她跟俊贤夫人这位长嫂也好,杨七跟杨少国公这位同胞兄长也罢,相处得其实都只是平平。

杨七太太的父亲是个八品官,品阶低微,而俊贤夫人出身名门,父母均为宰相之后,这样两个人,哪有什么共同之处?

素日里往来交际,杨七太太连体面地回礼都做不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到最后她自己也放弃了,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

没事儿也不出门,只在自己房里猫着,很少同妯娌们交际。

而杨七虽与杨少国公一母同胞,性情却迥然不同,他生性爱玩,行事荒诞……

这么说吧,杨七最好的朋友是承恩公。

兄弟俩颇不和睦,见了面没说几句,就得吵起来,打过,也没少闹过。

深更半夜的,俊贤夫人却专程过来,院子里还在闹腾,杨七太太心里边不免有些不安。

俊贤夫人看她一副忐忑不已的样子,也觉得这个弟妹实在不易,拉着她往内室里去坐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宽慰了她一句:“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儿。”

她神色自若:“老七行事荒诞,在外边惹了事,他哥哥生了大气,传了家法,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到底是惹了什么事儿?

俊贤夫人一句也没提。

杨七太太习惯了谨小慎微地过日子,人也有些聪明,看长嫂避而不谈,自己当然也没必要去深问。

当下叫人去泡茶,就着桌上的干果点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叙话。

夜色寂静,外头杨七忽然剧烈地惨叫了一声。

杨七太太的心紧跟着跳了一下,很快又重新平复了下去。

俊贤夫人无心猜度年轻妯娌的心思,只觉得这事儿实在叫人头疼。

先前还看颍川侯府的笑话呢,紧接着,自家就成了新笑话。

她跟丈夫都已经歇下了,又被宫里边的传话惊得起身。

夫妻俩都不是傻子,知道三更半夜的,宫里边忽然递出来这么一句话,必定是出了大事。

圣上要是有心收拾杨七,早就能叫人传话,何必非得赶在这个时候?

俊贤夫人私底下猜度着,兴许是皇长子出了什么事。

同丈夫一说,夫妻俩都有些不安。

要真是涉及到了皇长子,那可就是大事了!

尤其又是在这个时候,若是有个万一……

夫妻俩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匆忙穿戴整齐了过来一问,这才知道杨七白日里都干了些什么。

杨少国公真是恨得牙痒:“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到底是怎么惊着皇长子了?这要是有点什么,别说是一条腿,你的脑袋都补不了!”

杨七面如土色,惊惧不安之余,还有些委屈:“皇长子?白日里,他看着还挺好的啊,中气十足的……”

杨少国公听得云里雾里,只是到底也放弃纠结了:“不管了,还是先打吧,打完了再说别的……”

……

披香殿。

圣上觑着时辰,叫儿子去歇息,自己在这儿守着。

阮仁燧坚决不肯,神情担忧:“我要陪着阿娘!”

圣上听了,倒是也没有强令他离开,往边上靠了靠,叫他脱掉袜子上来:“那就一起在这儿守着吧。”

德妃躺在榻上,脸颊通红,嘴唇不时地张合几下,睡得并不安宁。

阮仁燧到底也才三岁,精神上的力量抵御不了孩童身体的本能。

略坐了会儿,下巴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圣上就拉着他,叫在自己腿上靠一靠。

阮仁燧起初不肯,怕睡过去,硬生生挺了大半晌,忽然间往旁边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