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板着脸,问:“……你今天的功课做了吗?”
阮仁燧就特别爽快地说:“做完了啊。”
他就是个才刚开蒙的小孩儿,上课也就是读一读诗经,第二天去背几句就能过关。
德妃被他那轻盈的语气和松快的状态刺痛了。
你都三岁了啊岁岁!
还不给我紧迫起来!
你阿娘我一天看一百页书,还要写八百字的读书感悟,你看看我,再看看你,你怎么睡得着的?!
她一把把人抓过来:“跟我一起去看书!这么不知道上进,以后还怎么做大才女的儿子?!”
阮仁燧:“……”
阮仁燧弱弱地说:“阿娘,可是我还不识字……”
德妃一点都没被难住:“那就叫人给你讲历史故事,听完之后给我概括一下都讲了些什么,你听了又有什么感悟!”
阮仁燧:“……”
第二天晚膳时候嘉贞娘子再过去,就见德妃咬着笔头,痛苦地在写读书笔记,旁边皇长子神情麻木,在听女官讲史。
母子二人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痛苦,宛如两个绝望的文盲,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嘉贞娘子:“……”
第27章 第 27 章 阮仁燧,不要让我在这么……
德妃看了两天书, 连带着人都有点恍惚了。
前几天她还在说让阮仁燧早起一会儿去喊大公主上课,这会儿也不再提了。
今天还有一百页的读书任务和八百字的读书感想。
有种两眼一睁就欠了债的美感。
易女官见状,就嘱咐人换了早膳的食单, 捎带着让她换个心情,叫做了虾仁焖面,配了一碟盐腌的玉兰片调剂, 又用虾油拌了素干丝来吃。
皇嗣们的厨具都是专用的,跟宫嫔们使用的不一样, 尚宫局的人画出样子来,叫皇嗣和皇嗣之母挑了, 再开窑去烧制。
大公主选的是小熊和小兔子的, 阮仁燧自己挑了一套白鹤的,德妃替他挑了一套百花形制的。
这会儿吃虾仁焖面, 用的就是白鹤盘。
阮仁燧一向不挑嘴,虾仁焖面送到面前来,他捏着那副同样特制的筷子,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
德妃为读书笔记所苦,倒是仍旧没什么胃口, 托着腮问:“是不是快到鳝鱼肥的时候了?”
她有点想吃鳝鱼了。
易女官就说:“还得再过两个月呢。”
这边随意地说了几句, 外边宫人神情稍有点古怪地过来了, 进殿之后行个礼, 悄声道:“娘娘, 昨天晚上圣上在九华殿用晚膳, 田美人身子有些不适, 专程请了太医过去,还让人把圣上请过去了,那时候圣上和贤妃娘娘都已经歇下了……”
德妃冷哼一声:“田氏还真是一朝得志就飘起来了!”
不就是有身孕吗, 跟谁没怀过似的,瞧把她给猖狂的!
看儿子在旁边一脸懵懂,还跟他说呢:“身子不适,那就去找太医,怕出事,就使人去告知皇后娘娘,找陛下去干什么,难道陛下会诊病吗?”
“还是说心里边害怕,想找个依靠?可我瞧着陛下也不怎么宠爱她啊,怎么叫她宽心?”
德妃特别懂地跟易女官说:“她就是故意要争,好叫宫里边的人知道她田氏怀着孩子,正是最金贵的时候!我当时就是这种想法!”
易女官:“……”
该说不说,娘娘你倒是还挺坦荡的……
但同时德妃也说:“你们都说我不聪明,要我看呐,田氏还不如我呢!”
德妃不懂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但是她懂男人啊。
男人那儿很少有母以子贵这种事,除了实在生不出孩子、要死要活只有一根苗的特例之外,多半都是子以母贵的。
德妃自己也知道自己怀着孕的时候经常说不舒服,让圣上来陪这点小伎俩所有人都能看明白,但是她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