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女儿转头就走。
不说了!
杜得敏带着她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搬走了。
连之前杜母说要留下的两个小凳子,杜得敏都给拿到了拖拉机的车斗上。
拖拉机一路行驶到了程家的那条街外头。
那边路窄,车进不去。
东西要从街口搬到程家去,杜得敏肯定是没法搬的,她抱着自己最贵重的首饰,文秀则是拿着自己书包。
里面有父亲寄来的信。
程家左邻右舍挺热心的,帮着搬了不少。
等东西全部搬完,大程要去还拖拉机,这是借人家的车,不能白借,得给钱的。大程还车去了,杜得敏母女看着一屋子的人,很不自在。
“哟,这就是大程的新媳妇吧,虽说比大程大几岁,但是不显年纪。”
杜得敏听到这话就有些不舒服了。
等到晚上大程回来,邻居们也走了,杜得敏清点东西,才发现自己带来的东西少了。压箱底的五尺新布没了,还有她的一双小皮鞋。
还有从家里带来的小凳子……
更让杜得敏不能接受的是,“就这一间小屋子,要住三个人?”
她女儿都多大了,还得跟他们挤一间屋子?!
这怎么行!
大程:“就这几天,等新房子下来,咱们就搬走,行吗。”
杜得敏不愿意。
哪能这么将就!
这时,有个窄脸的妇人过来了,“大程,这新媳妇怎么头一天就闹起来了?”
大程青着脸:“得敏,这是我……后妈。”
这后妈今年四十四,就比杜得敏大四岁,当然,也只比大程八岁。
次日。
杜家。
一早,杜家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杜母还以为是杜得敏受不住,带着孩子回来了。结果开门一看,竟然是贺母。
“黄姐,你家有多余的米吗?”贺母穿的衣服还算干净,只不过脸颊凹陷得厉害,像是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杜母:“我家米也不够,糙米倒是有剩的,你要吗?”
糙米便宜,跟大米混着吃,这样能省不少钱。
“要的。”
贺母递过来一个小袋子,这是装面粉的袋子,如今里头的面粉空了,只剩一个空袋子。
杜母拿着袋子去了厨房,倒了小半袋子糙米,瞧着也就四三斤的模样,她想着贺母那灰白的脸色,咬咬牙,又给装了一些进去。
杜母掂了掂,大概有五斤多的样子。
她提着装着糙米的袋子走了出去,贺母站在门口等,也不进屋。
贺母接着杜母递来的米袋,眼冒泪花:“黄姐,谢谢你。”她跟女儿好些天都没吃过一顿正经饱饭了。
杜母一看知道是贺家遇到了困难。
她没追问。
贺家日子也不算过不下去,贺大富虽然走了,贺大贵不还在吗,就算这个不肯帮家里,但贺母跟女儿有手有脚的,怎么也不可能饿死,难不成连个临时工的工作都找不着?
“小蒋,我家能帮的就这么多了。”杜母道。
下回可就没法借了。
救急不救穷。
“黄姐,”贺母本来是忍着不想说的,家丑,可她这实在是找不着人一吐心事了,“我家老二把我这辈子攒的那点棺材本,给拿走了!”
那钱除了贺母以前攒的一点,剩下的都是贺大富这些年来交上来的工资,这工资是除去家里花销之后事存下的。
贺母还说以后给两个儿子娶媳妇用的。
现在这钱全被贺大贵给骗走了!
贺母哭得肝肠寸断,“他说有个革委会的姑娘瞧上了他,年前要见家长,要把亲事定下来。他说那姑娘要上门……”姑娘头一次上门,得给钱。
贺母就把床边上的砖移开,把攒的钱拿了一点出来,老二估计是瞧见了,才过了一天,她攒的那些钱就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