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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挡箭牌,吸引了多数人的注意力。他也恰好扮做犹豫不决,干脆不见。

御书房里,闲杂人等都不在了,只皇帝、凌侯,与侍候的两个大太监方浸与庄有德。

“赐座。孙爱卿可见了那两位异人?”

“见了。”凌侯道,他赶回来的路上快马加鞭,刚刚进京时心急如焚,但连续坐了两天冷板凳后,他冷静下来了,却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对皇帝说了,“臣当日到时,大祭司在绣花,圣子在打络子。”

皇帝僵了一下:“……”这场景委实太美,他想象不能。

凌侯决定,干脆将当日与两人见面的情景一一说来,不加一字,不减一字,由皇帝自己做决定吧。

毫无疑问,这段故事的开始是轻松到荒谬的,可它的结尾,是让皇帝愤怒到近乎窒息的。

“陛下,臣告退。”讲完故事的凌侯,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门刚刚关上,皇帝站起来,一脚踹翻了御案!

实木雕花的沉重御案砸碎了御书房的金砖(名如此,并非黄金),方浸与庄有德齐齐跪下:“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皇帝站在那儿,大口地喘着气。飞絮楼建立的好心情,也如飞絮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原本飞絮楼取的是清风过后飞絮漫天之意,盼着飞絮楼可以无声无息充盈天地,现在却只觉得飞絮无香,扰人乱性。

他知道自己只是迁怒,所以,最终只是闭了闭眼睛:“叫太医过来。”

在两个夭族到达之前,他首先需要定一定自己的心,更要护一护肝——快气裂了。

同时,他下了一道旨意,命凌侯幼子孙金鞍接白马国大祭司使团入京。

皇帝这边灌药给自己平气,然而,也是事有凑巧,转天便有礼部的臣子上书,“吾皇仁德,感召外夷”“改冠异服,恬静喜乐”“沐皇恩教化,以夷入夏”。

皇帝当天下午就气得嘴角起了泡,几乎要怀疑这群大臣是不是和夭族联手,想气死他了。这种傻子,还是回家种地去吧。

不过,皇帝也是物尽其用地召了自己的儿子们来看这份奏折,但凡真心庆祝他这个父皇威震天下,引万国来朝的,都让他在名字下面打了个红叉,这辈子是别想靠近龙椅了。

凌侯与他说的事情不能外传,但表面上的事情,皇帝不信这群孩子一无所知。

“父皇,既有白马国前车,需谨防其余属国效仿。”

皇帝点点头:“那你们说该如何呢?”

“在礼部设立万国司,对诸国的通商、朝贡,进行更详细的管理。”

“父皇,这些小国来朝,不过是名声好听,皆虫豸而已,于我大晋没有丝毫益处。不如只在边境设立几个朝贡的城市,只让他们在边境送上贡品后,便从哪来回哪去吧。”

“三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都不是好东西。”

儿子们分成了两派,从哪来回哪去听着痛快,但皇帝知道不行。

“不让他们上贡便没了事儿?掩耳盗铃罢了。”皇帝指着三儿子,又指了指二儿子,“带着老四老五拿出个章程来。”

至于老大……老大就是带头说父皇威震天下的那个,好话老大是能说一箩筐,但有用的事儿,他是一件都不做。

“都下去吧。”皇帝依旧气得厉害,却也开始正常思考。

夭族就是只颇有分量的刺猬,且一身的刺还都带着毒,若想去吃他们,或觉得碍眼,想将之赶开,就要做好被扎得头破血流,甚至中毒而亡的准备。

而凌侯是能人,父皇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将小女儿嫁给了吴姓商人。虽是庶女,但也是家里精养起来的。这一场嫁,代表了凌侯对当时夭族的态度,他很看好夭族——当年,他对凌侯的作为,还有些不快。但凌侯的身份地位无可替代,且凌侯十分识时务,朝堂上极少说话,他的子孙也都老老实实驻守各地,做事不多嘴。

但,凌侯这一趟回来,该是没有欺骗他的,他那天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