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人没想到竟然会是这幅局面，手忙脚乱地要上前帮着王越撂倒余新雨，扭打在一起。余正雄冲上前死死护住儿子，寡不敌众，余新雨脸上身上还是挨了结结实实好几下。

"停车"

"我让你停车!!"

司机尚没反应过来，梁书彦已经拉开车门冲进了雨幕里。

余新雨歪歪斜斜地半倒在大雨里，身子旁洒落了一地烧饼。

他瘦小的身躯和几人交缠扭打在一起，嘴里发出呜咽的嘶吼，一张脸显然已经失去意识，只凭着人类的本能狠狠反击着。余正雄要拉开几人，可惜力气不如他们大，也被撂倒在地上。

王越反应过来怒气更甚，仗着身量的优势重新占了上风，拳头混着雨落在余新雨身上。

梁书彦听见自己牙关快要咬碎的声音，五官不受控制地绷紧，扭曲。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火气冲的他神志不清，梁书彦掐紧手心，逼自己冷静。

他红着眼冲进雨里，滑跪在余新雨身边，将他牢牢掩住，试图用身体构成一座塔，挡住所有疼痛和倾盆而落的大雨。

李敏行最先看清楚梁书彦的脸，还没等他发出惊呼，就被一拳打歪了脸。

王越眼里露出恐惧，刚待要坐在地上往后面退，就被梁书彦一把攥住衣领，牢牢锁住喉咙。他动弹不得也呼吸不了，嘴里只剩咿咿呀呀的低吼。

梁书彦的声音冷倒冰点，多说一个字都让身前的人颤抖一分。

他一字一句地问:"你们对余新雨，做了什么?"全天出紋机器人⒒〇3796⑧⒉1

王越说不出话，拼命摇头，其他两个剩下的朋友试图来拉开梁书彦在王越脖子上越收越紧的手，也被一脚踹开。

此时梁书彦的脸上平静的不像话，某种情绪冲破了极点，脸上没有力气作出多余的表情。

每问一个字，手掌就收紧一分。

“做了什么？”

“说话。”

其他几人再仗义也不敢这时候往枪口上撞，缩着头不敢说话。雨里一时只有梁书彦冰冷的追问。

“不说是吧？”梁书彦笑起来。“可以。”

一拳落在王越脸上 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瞬间对方小半张脸就肿起来。还没等他要张嘴辩驳，又是一拳。

一拳接着一拳，在大雨里听不见声音，只发出沉重的肉体撞击声。

少年像个手持镰刀的冥王，势必要惩罚所有 在余新雨身上留下脚印的人。这冷面冷情的冥王阿修罗，只甘愿做余新雨一个人的神明。

直到王越脸上鼻青脸肿，鼻血糊了满脸，梁书彦才喘息地停下手。

“滚。”

几个人如临大赦，再不敢多说一个字，随意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包一瘸一拐的离开。

余新雨受了伤，被余父安置在遮起雨棚的摊子下避雨。他脸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校服皱巴巴地搭在身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大雨，像在极力忍耐些什么似的，嘴里发出细细的呻吟，身体忍不住扭动。

余正雄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忙要拿手探余新雨的额头，用毛巾擦去儿子身上的雨水。

男人在雨里显得渺小又苍老，嘴里念叨着：“都怪老爸，都怪老爸。都是老爸害你被欺负。”

余新雨咬着舌头，憋着眼泪拼命摇头。

梁书彦手里提着校服从大雨里走来，脸上戾气还未平。

余正雄赶忙站起来，佝偻着身子向梁书彦道谢。

“太谢谢你了，多亏了你。叔叔谢谢你……”

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讲，中年人来回搓着双手，银发在白炽灯泡下亮的显眼，不知道要怎样表达感激才好，面上还有掩饰不了的狼狈。

人到中年谁愿意尊严被踩在脚下摩擦？为人父，为了生活，他一次次低头，尊严对他而言，远远没有和儿子活下去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