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夺刀捅死了其中一个村民。

小记者没有这段记忆。

那种精神病让他出现了记忆的缺失。

再次有记忆时，他记住了一张溅着血的村民的脸。

往下就是自己的手，握着杀人的刀柄。

第一次杀人的小记者愣在那里，发抖发个不停。

有人从后面拿铁器砸晕了他，等醒来，他的师傅和女前辈都死了。

凶器上只有小记者的指纹，车里有大笔现金。

事情的经过被这样描述小记者为独吞巨款跟同事师傅起争执失手杀人，被路过见义勇为的村民撞见，将村民也一起捅死。

他成了利欲熏心丧心病狂的罪犯。

他所在国家的司法判例没有认可他的那种精神病，那种精神病在他的国家通常被叫作人格分裂，也就是即便是人格分裂患者，杀人依然要被判刑。”

白懿行看着长长的信息。

他想起来了！

谢甜第一次在他面前彻彻底底的失控，就是为了一个孕妇！

他抱着谢甜，他还记得，谢甜雪白的脸颊上有被热油溅到的烫伤的痕迹。

火锅。

性侵。孕妇。

他心中抽痛，脏腑似欲裂开。

手指尖发抖，想打字却不知道打什么。

谢甜真是妖精，真是曾经变成过这个记者也好，还是这个记者的魂上了谢甜的身也好，这些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谢甜跟这个故事里的谢方升很可能有着类似的，甚至是完全一样的经历。他眼眶胀烫，手机屏幕上的字出现了重影。

他的眼睛看见一片摇荡得越来越厉害的光和影。

白懿行猛仰头，把要流出的湿热硬生生憋回去。

他还要跟甜甜聊天，不能看不清屏幕，“后来呢？”

“后来小记者受不了打击，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被抓起来，被审讯，整个过程都表现得不大像正常人。小记者的父母在外面花了几乎所有的钱，求人，托关系，想救自己的大儿子。

对了，这个小记者还有一个弟弟，比他小十岁。

事情的转机在一个官员身上，这个官员看上了小记者的母亲。

能有跟我22岁时，对吧。”

白懿行心中乍动。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些的谢甜，会忽然跟他说起这些。

“谢甜，你连我的家庭情况都摸清楚了吗？你知道我继父，你是不是，还知道我爸爸也是记者也是因为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被报复被杀害”他最后因为激动急切，连标点都没打。

谢方升没回这条。

谢方升自顾自继续：

“小记者的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儿子离婚，嫁给了那个官员。操作后，小记者被鉴定出一种司法认可，能够减刑的精神病，就这样，他没有死，他进去了一家精神病院，假如不出意外，有他继父在外面打点，关个两年就能出来。

可惜偏偏出了意外。就在他进去精神病院没多久，他的继父被人举报，官没了。”

“那小记者，那你变得谢方升最后怎么样了？”

“他最后活得挺好，还在跟你发短信呢。”

谢方升最后给白懿行发：

“说这些不是为了教育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小记者很后悔。

他很后悔，没有在还能见到他妈妈的时候，多给她一点笑容，告诉她，你儿子很好，不用担心。

告诉她，其实你儿子早已经懂了”

他停了一下。

等眼前朦胧的景象恢复，他的手指继续敲：

“他懂你看似背叛了爸爸看似背叛了家庭的行为，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信息发送成功以后，没多久，对面就打电话来了。

谢方升关了机。

他闭上眼，仰头靠在沙发上。

他不是为了从小白那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