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给买一次春的钱，想买我们一条命”回荡在白懿行耳中。

他忍不住去想象他的过往。

白懿行心脏在微微抽搐。

即便理智上知道那具身体里蕴含着疯子式的恐怖力量，他依然用力按住了张格，不许他靠近那个人一步。

杜人凤双眼掩在极其深邃的眉骨的阴影下，漆黑瞳孔里放出阴狠的光。

张格血红着眼睛瞪向谢方升，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两个男人的眼神。

手摁死张格的肩膀，杜人凤凑近他耳边，低声道：

“你知道我有一次又差点进去了，是谁把我救出来的吗？”

“我管他是谁！总不会是这个贱”余下的话变成痛呼，张格瞪着杜人凤：“阿凤！你干什么！”

“你再对他大呼小叫一句试试。”

谢方升在门口停住，把姑娘放了下来，一手搂在她腰上，一手搭在金色的门栓，要开的一瞬，他忽然转身，冲张格笑，目光依次掠过杜人凤跟白懿行，他是实实在在地笑，得意胜利地笑，没有哈哈的声音却有放声大笑的意思：

“今晚我玩儿得很开心，还意外捡了个美人。多谢你啊，张老板。”

“滚你妈唔！杜人凤！！”

谢方升挥挥手，拉着姑娘走了。

若目光有温度，张格相信，这个姓谢的男人，已经从头发到皮鞋跟都被他焚成灰烬。

“杜哥看起来很重视这个姓谢的，别因为这点事跟杜哥闹矛盾，没必要。”

白懿行凑到张格耳边，解释自己刚才冲动下的行为，还给张格支招：

“张哥，交给我，我去跟上这个姓谢的，偷偷地……”

杜人凤隐隐将一部分听在耳中，想起他最初的一攥拳，刚才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把张格往死里摁的力道，琢磨他这么说的用意，感觉这小子除了敏锐，其实还挺机灵。

白懿行跟上了谢方升。

既没有带女子去酒店开房，也没有上自己的车，这个谢总大晚上居然在寒风里独自游荡，跟了几分钟，忽然前面的男人出声问：

“小白，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偷偷地跟踪你，想找机会给我老大报仇。”

白懿行面无表情：

“我怎么能跟你说话。”

谢方升笑着问：

“你怎么跟他说的啊？打我一顿？”

“先奸后杀。”

谢方升站住了，转身。

白懿行的眼睛里像是有铁器在锻烧。

炙烫的，锐利的光芒如星火射出。

射向他。

“你是不是在气我得罪了他？小白？”

“知道你还问。”

谢方升越看他板着脸，特正经的模样，越想使坏。

忽然跑起来，他把自己投进白懿行下意识张开的怀抱里。

谢方升微仰视线看着满脸痴怔的白懿行：

“小白，我不想给你杀，所以你勉为其难，只奸一下，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只奸一下。

只

一场绑架，在这一刻竟如救命的冷雨，及时拯救了浑身在灼烧、满脑在轰鸣的白懿行。

面包车上跳下来几个壮汉，各个手持刀刃或铁棒。

手被按住。

一愣之下，白懿行怀疑地看着谢方升。

他不能确定这个男人这回又在搞什么新东西。

就这一时的迟疑，他怀里的男人闪了出去：“别动手，我跟你们走。”他也被一起带上了面包车。

在车里，得到了对方动手的命令。

白懿行其实根本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那些人听他说不动手就真的不动手？

不想真伤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