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饭盒,谢方升刚调整好的脾气又上来了。
他本来不是真正温和的人,甚至本性偏于暴躁,这会儿又不能砸玻璃杯踹花瓶踢花坛,浪费粮食不至于,他把素菜往白懿行的饭盒里一顿猛扒:
“不是跟你说了”白懿行把饭盒往下一放,谢方升懒懒地掀起眼皮。
以为白懿行要生气,他已经做好了抬手招架对方攻击的打算。
“你看看你,遇到别人打你,别说把那些坏人打跑了,就连跑几步追他们你都说跑不动!还有现在,晒晒太阳,一个大男人,脸伤成这种德行,”白懿行语气很冷,表情严肃,但没发火,只是拿手盖住饭盒,不许他继续往里扒菜,“按说光吃肉不该叫你虚弱成这样,可你大概体质特殊。你试试看,均衡一点吃,身体说不定就会好些了。”
谢方升有点愣。
薛彬不敢管他吃肉。
沈青不会管他吃肉。
这样跟他说话的,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卖不出去的小子。
倒新鲜。
其实也不爱受他管,但捡了一上午垃圾,懒得跟这小子闹腾太久谢方升没有继续往白懿行的饭盒里扒拉蔬菜。
端起还剩一层蔬菜底的饭盒,他默默吃起来。
白懿行吃得快,他坐在一边,看这位谢经理吃饭。
粉红的、尖尖的舌头,张开的被辣油染亮的艳红唇瓣,客观来讲,对方就连吃饭的动作都具有一种色气又乖巧的诱惑力,可白懿行没有胡思乱想。
当看见他把蔬菜夹起来,以为他会扔掉,结果却放进了嘴里,心里居然会涌起一点满足。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他自己也不明白。分明已经再三告诫自己,必须对他提高警觉。
可能是那张照片。
真的太瘦太丑了。
白懿行又想,会不会是因为以前吃不起肉,所以现在有点钱就拼命买肉吃。
下午围观的人更多。
捡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人来通知他们,领导答应明天见面。
与昨天晚上相反,回去是白懿行开车,谢方升靠在副驾驶上。
“小白,今天也多亏你了。”谢方升感觉自己有点像一架反复念台词的机器:“今天又帮了我好大一个忙,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尽管对我说。”
“暂时没有。”
谢方升不知道他还在顾忌什么。
自己这样一个被侯超欺负都不敢反抗的废物,一条沈青的走狗,既没有危险性,也算不上无辜的好人。
谢方升手肘抵在车窗边,手撑着脑袋。
旁边忽然响起青年峭寒的声音:
“想到一个。”
谢方升忙转头:“是什么?”
“以后你要注意饮食,吃均衡点,最好再加上锻炼。我不想下次追那些打你的人的时候,你再跟我说,跑不动。”
白懿行口吻认真,侧颜冷酷。
同车看见不知道该不该看的/白:是真英雄,不会醉倒在美人关的。
人们对虎狼望而却步,可能会警惕狡猾的狐,但总不至于防备一只小兔不是能一脚蹬残老鹰的野兔,是被欺负了都不敢吱声的宠物兔。
摸着左手上的婚戒,谢方升琢磨,自己没问题,那就是白懿行有问题。
这小子到底在怕什么。
不过这种小心,也有合理之处。到底是关乎未婚夫性命的事,再怎么警觉都不为过,在白懿行的眼里,自己就算是宠物兔,也是沈青养的宠物兔,一心向着沈青。
白懿行又不能读心,不知道他来这个世界的使命。
才认识几天,白懿行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不敢说“我想去沈青身边当他的私人特助,求谢经理你帮帮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桌上清得空空的,没电脑没本子,只见一个双肩黑背包,不算鼓囊,郭钰一望就晓得对方这是要出差了,不由问:
“谢经理,这是要去哪儿呀?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