洽,便没打算问那些私事。
清蕴刚要应好,李秉真先出声,“清蕴昨夜没睡好,有些疲惫。不如让她去歇息,我陪外祖父赏画,如何?”
此话一出,场中长辈们几乎都愣住,旋即沉默。
“嗯……清蕴就先去歇息罢。”秦夫人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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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不缺地方,即使清蕴出嫁,秦夫人也准备把她的朝云榭一直保留着。
仅仅隔了几日没回,再看见熟悉的地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兰对着朝云榭外的繁盛的花木一阵感慨,“可惜这些不便带去,世子看起来又不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日后住处都要单调许多。白芷,你说是不是?”
白芷却没附和,“主子也不怎么喜欢这些。”
“怎么可能——”白兰立刻反驳,“不然你以为这满院花圃似的景色哪来的?”
白芷不说话了,她总是这样,打一棍子蹦一个字,有时候还不搭理人。白芷不在她这儿讨没趣,扭头去找人叙旧。
屋内,清蕴坐在榻边,视线掠过和她相伴八年多的书架、四方桌、小几。没了主人,这间房便成了彻底的雪洞,只剩这几件家具。
她不喜欢添置物件,是因为从没在这些东西上找到归属感。她很清楚,身处王家的自己终究是个外人,不知哪天、哪时、哪刻,就会因未知的缘由离开王家,或被赶走。与其耗费感情和心思布置闺房,不如多学些能够化为己用的东西。
所以原本房中最多的是书。
至于那些花草,起初是因外祖父王贞喜欢,后来则是成了习惯,谈不上多喜欢。
到国公府后,她发现李秉真的居所比自己这儿还要简单,惊诧之余,其实适应得还蛮快。
这些回忆在脑海中闪过不过几息的事,清蕴解去外衫躺进被褥后,很快就收了思绪,静心入眠。
大概是整夜没睡,她这一觉意外得沉,直到午时白芷来唤都不见醒。
白芷为难,正想上手之际,李秉真拦住她,只身去了花厅,向同长辈陈明事由,说让清蕴好好休息,晚些用饭也不迟。
李秉真这么体贴,王家人当然高兴,只是话中微妙的内容再次让长辈们沉默,深觉应该不是他们理解有误。不然清蕴才嫁过去两天,能因为什么劳累到睡不好呢?
秦夫人左思右想,很想叮嘱他们年轻人恩爱之余也要注意节制,碍于清蕴没来,便先憋在了腹中。
午饭用罢,李秉真也没打搅清蕴,照旧陪王贞去说话。
两家相距不算太远,傍晚能够赶回国公府就行,一家人都给足了清蕴休息的时间。待她悠悠转醒,唤来白芷一问,才知道已经未时三刻了。
“怎么不叫我?”
白芷把先前的事陈述一遍,清蕴嗯了声,面色没什么变化,“下次再有类似情况,直接叫醒我。”
白芷应是。
睡了一场,发髻也没怎么乱,只需再插好珠钗即可,清蕴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
推开门的瞬间,冬日午后的阳光倾泻而入,直打在面颊,亮得耀眼,让她不由抬手遮挡。慢慢的,指缝间隐约透出一个人影,本以为是李秉真,等人走近些,才发现是王宗赫。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说的便是王宗赫这类人。即便是清蕴,有时也看不透这位寡言少语的表兄心中所想,更猜不透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所以在刚定下婚约时,出于种种考量,她没有去见那一面。
时隔四月,他好像也已恢复如常。
“三哥。”她出声唤他。
王宗赫颔首,示意手中食盒,“一些饭菜和点心,祖母让我送来。”
事实上,秦夫人洞若观火,怎么可能有此吩咐。王令嘉主动请缨来给表姐送饭,王宗赫则在途中截胡,用几句话便轻松把人引走。
不过他此来也不是为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仅是递去食盒,再从袖中掏出一方玉印,“之前你说私印有损,我重新刻了一枚。本应在成亲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