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旋转冲裴少疏而去——
“大人!”
远处的轻莺见状脸上血色褪尽。
裴少疏在察觉到银镖飞过来的一刻闪身避开,偏偏那枚飞镖非同寻常,竟然半空中转了个弯儿,掉头回旋。
飞镖直直擦过裴少疏的衣襟,划开一道血痕,在脖颈留下血口,伸手一摸,乌黑浓重的血汩汩流出。
“此镖有毒!”无铭大喊,“去找燕太医!”
远远跑过来的轻莺听到有毒二字,目眦欲裂。
她跌跌撞撞扑到裴少疏身边,望着对方冷玉般的脖颈淌出刺目的黑血,她脸色煞白,眼眶红得吓人,眼泪珠串似的往下掉。
怎么办,这毒会致命吗?她吓得手脚冰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少疏单手捂住伤口,另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有些虚弱:“刚才没有乱跑,做得很好。”
听到对方中了毒还在夸奖自己,轻莺委屈到大哭,抱着裴少疏的腰悔恨不已:“呜呜就不该听大人的自己躲起来!要是奴婢在这儿的话还可以替大人挡住……”
裴少疏低头说:“银镖是擦着我的脖颈飞过来的,以你玲珑小巧的个头恐怕挡不住,没有必要自责。”
轻莺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气自己个子太矮。
无铭听见二人对话忍不住道:“这种时候就不要说笑了吧,大人。”
方才投暗器的刺客已经自尽,尸身命人送往衙门,马车牵到白梅园前,无铭扶着裴少疏上车回驿馆,临行前,裴少疏命人把轻莺画好的梅花图收好。
回驿馆途中,轻莺头一回觉得马车太慢,恨不能立马飞回去找燕太医。
“大人,疼不疼呀?”她满脸心疼。
“不疼,没有伤到要害。”
轻莺想,怎么可能不疼,先不说流出的血,哪怕是灌下去的半月散都会引发剧烈的疼痛,更别说直接刺破肌肤的毒药,肯定更疼。
也不知这个毒能不能解。
万一不能解……
裴少疏垂眸瞥见少女红彤彤的眼睛,一直不停掀开车帘,急切到坐立难安。
“燕必安医术超群,不必如此忧心。”他叹了口气说。
“大人不要说话了。”她按住他的嘴巴。
裴少疏头一次被别人命令,有些新鲜:“……我没有伤到喉咙。”
“保留点力气,待会儿还要解毒。”轻莺声音哽咽沙哑,不停地擦眼泪。
“解毒又不是生孩子,保留力气有何用?”无铭忍不住插嘴。
轻莺忍无可忍,哭腔道:“大人都这样了,你还跟我拌嘴,你怎么都不哭呀!”
“大人又没死,哭什么哭啊?你一直哭哭哭不知道的以为怎么了呢。”
“不许提死这个字!”
“那你就安静点!烦死了!”
裴少疏轻咳一声,制止二人:“好了别吵,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我,但不要把情绪发泄在其他人身上,好不好?”
二人同时低下头,无铭眼眶也忍不住泛红:“对不起大人,都是属下大意,若当时我没有去掰开他的嘴,或许就不会……”
“对不起轻莺,刚才我心情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
轻莺眨眨酸涩的眼,小声说:“你不去掰开嘴他自己也会张开的……不能怪你。”
“原谅你了,下次不许说我烦。”
“嗯,以后不说了。”
裴少疏压平唇角,低声说:“你们两个傻不傻。”
“大人,到驿馆了。”前方的车夫喊道。
几人快速下马车,一路来到燕必安的院落,燕必安接到命令早已等候多时,连忙慌慌张张冲上去问:“可伤到要害?”
裴少疏摇头:“没大碍,但飞镖上有毒。”
燕必安颔首,严肃道:“闲杂人等回避,你跟我进屋。”
不让其余人靠近,轻莺咬着唇望着裴少疏,眼底充盈着泪光与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