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里那封留书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唇角紧抿,眉宇间仿佛凝着一团化不开的阴云。
不远处,容氏的护院们低眉敛目站在一旁,只觉得周遭的气压低得叫人窒息。唯有遮云鼓起勇气劝了一句,“公子,既然苏娘子还有别的事要做,那咱们就先行上路吧……”
“别的事……”
容玠缓缓掀起眼,却并未看遮云,而是看向苏安安,“她和凌长风,能有什么事要做?”
苏安安连忙摇了摇头,“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姑姑昨晚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遮云心里一咯噔,脱口而出,“昨晚就走了?”
话音未落,他就察觉到后背又窜起一丝寒意,顿时僵硬地转过头。果不其然,容玠脸上的阴云又浓沉了几分。
祝襄出声解围道,“许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我们东家不愿耽搁大公子进京的行程,这才让大公子先行一步……”
容玠眼睫微垂,却是没应声,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他忽地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这笑却反叫遮云等人更加提心吊胆。
那封留书在容玠指间打了几个转,才被他攥进掌心,揉碎后洒进一旁的渣斗。
他启唇道,“去把昨晚送苏安安回来的那个吴娘子叫来。”
***
慈幼庄内。
苏妙漪和凌长风趁着四下无人,从客房里溜了出去。二人虽不认识路,可却知道这慈幼庄的秘密定藏在深处,于是循着莲花池边的亭廊一路朝西边走。
没走几步,苏妙漪就停了下来,盯着满池盛开的莲花池发怔。
凌长风折返回来,“看什么呢?”
“这个天气开莲花,的确有些古怪……”
“或许是风水好吧?”
凌长风念叨着,目光忽地落在什么上头,顿住,“你看,这廊桥上的砖块都奇奇怪怪的,像阵法似的。”
苏妙漪顺着凌长风的视线低头一看,桥面上由两块短砖和一块长砖间隔着拼合而成。她无语地撇撇嘴,“什么阵法,这不就是最常见的工字拼吗?”
凌长风仍是觉得不对劲,“工字拼长这样吗?”
苏妙漪不愿跟他废话,催促道,“就长这样,走吧。”
凌长风将信将疑地回过神,跟着苏妙漪继续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下了廊桥,瞧见一排上了锁的院门。
苏妙漪和凌长风相视一眼,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这些院子的院门虽上了锁,可院墙边却还有花窗,能隐约看见院子里的情形。
两人不约而同凑近,只见一墙之隔的那头,是个四四方方的院落。院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些绣架,坐在绣架前埋头做着针线活的都是些小姑娘,比苏安安瞧着还要小一些。
“果然!”
凌长风义愤填膺,“这慈幼庄果然有问题,竟然让这么小的女孩做绣工……嘶。”
苏妙漪掐了凌长风一把,“你小点声!女红是女子的必修课,六岁习女红之小者,十岁后习女红之大者,再能干些的,十三岁能织素、十四岁能裁衣。她们看着确实已经到了要练针线活的年纪……”
凌长风悻悻地跟在她身后。
二人从院门口经过时,瞥见了院门上有四道刻痕,只是最上面那道刻痕中间断开了一些,像是没刻清楚。
苏妙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继续往前走。
第二个院落全是男孩,与上个院子里的女孩年纪相仿,只是面前的绣架都换成了矮几,矮几上是一些书和算盘。院门上同样刻着四道刻痕,最下面一道从中间断开。
再往前几个院子,依旧都是男女隔开,一间男院、一间女院……
他们中间还经过了一间院子,院子里整整齐齐站着一排衣裳干净、扎着两个发结的女童。而她们面前则站着方才在正堂里见过的一对夫妇和一个仆妇。
在仆妇的引领下,女童们一个接一个地介绍自己的乳名,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