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收拾了一通,把被屋顶落下来的雨水浸湿的被褥给换了,抱着要洗的出去。
全程一声不吭,也不看叶开粮期待的眼睛。
叶以舒让开路,等他爹出去。
他看着蹒跚老者道:“爷,让我相公给奶看看。”
“看吧。”叶开粮垂着头,声音嘶哑。不知什么时候,他头发已经全白。
他苍老的手紧了紧手中的拐棍,不敢看哥儿。
宋枕锦上前查看。
叶以舒就站在他后面一侧,老太太刚好能看见的地方。
世事无常,上次回来还活蹦乱跳的人呢,现在就成了这么个凄惨样。
嘴巴歪斜,半身僵硬,手不停地哆嗦着。
但还有精神死死瞪着他呢。
叶以舒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站在这里的好,免得把老太太气得更加病重。
叶以舒转身要走,叶开粮却立马道:“你爹娘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叶以舒背对着老太太,也没看见人眼中闪过的一丝希冀。
“自然还是要走的。”
叶开粮无力抓着拐棍,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他颤颤巍巍佝偻着去抓,叶以舒给他拿起来递过去,看着两行动都艰难的老的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爹娘必定放心不下你们,会给你俩安排妥当的。”
叶以舒明白,两老的这样了,他爹绝对放心不了。
至于让他爹娘床前伺候,叶以舒是不许的。
现在老了知道后悔了,知道大儿子一家如何重要了。可以前做过的那些,并不是后悔就能抵消的。
宋枕锦检查完,对二老颔首,随后被哥儿拉了出去。
走到东厢房这边,叶以舒才问:“如何?”
“施以针灸,一两年兴许能起身。”
“那……”
叶以舒侧头,却是他爹娘已经走到身边来了。宋枕锦的话也被他们听过去了。
叶以舒看叶正坤眼里的犹豫与复杂,笑了下道:“爹,你想说什么就说。”
“那能治,就治可好?”叶正坤声音发紧。
施蒲柳没开口。
那两人到底是他相公的爹娘,当初再怎么闹,这血缘始终斩不断的。但那两人曾今如何对他家,对她的哥儿,她记得清清楚楚。
宋枕锦道:“若要治,伯父还是将人送去县里济德堂吧。这种治疗是长期的,我之后要去府城,还是找个固定医者好。”
叶正坤慢慢点头,看向叶以舒。
叶以舒道:“爹,别这么看我,我又没阻止你这么做。但有个条件,他们可以跟着你去县里,但之后照顾他们的人单独请,也不能跟我们住在一起。”
“好,好。爹去跟你爷商量商量。”叶正坤不敢看自己的哥儿跟媳妇,埋头去了正屋。
东厢房。
豆苗挨着他哥坐着,跟前站着施蒲柳。
“阿舒、豆苗,你们也别怪你爹。”
“娘,你怪吗?”叶以舒却是问。
昏黑的室内,他眸子亮如辰星,施蒲柳愣了一下,才笑着轻轻摇头。
她气质温婉,比从前平和又自如。手上有了事业,人也有了底气。
“我怎么会怪你爹。”
“只是心疼他。先前那般闹,最难过的是他。都决定老死不相往来了,回头一瞧,先前那般憎恶的人却躺在了床上,动不了了。”
“这憋着的一口气啊,出不去下不来,不知道该不该恨,该不该怨。这两日你爹跟失了魂一样,左右为难。”
“要娘说,两个老的而已,花几个银子照顾着也费不了事。”
叶以舒诧异她娘这般想法。
“我竟不知,娘心思这么开阔了。”
“这有什么,娘也跟着你做生意,看到的、听到的,见得多了。”
叶以舒笑容敛下,轻轻抓住他娘的手。
豆苗见状,抓住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