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蒲柳坐在屋檐下摘着菜,菜是前些日子种春菜时没种完的菜苗。正鲜嫩着,一掐就断,不一会儿就摘了小半篮子。
她日子过得轻松,面上养得愈渐有了光泽,脸盘也圆了起来。用个词儿来形容的话,就是容光焕发。
施蒲柳道:“金兰有几日没回来了吧?”
叶正坤肯定点头道:“是。”
施蒲柳道:“一回来就发脾气找人,夫妻俩准是闹什么矛盾了。”
“现在不都几日一吵。”别说旁人,叶正坤都听习惯了。
施蒲柳也感慨。
日子还是过出来的。想没分家之前,他两口子也算和睦,现在就到这个地步了。
“也就金兰回他娘家院儿里能安静几天。”她擦干手上沾的露水,提着篮子起身。
“可干活的时候路过金家,也没见有她在。”叶正坤顺嘴一说。
“那她从哪儿回来?”施蒲柳顿步。她隐隐觉得不对劲,站在屋檐上望着对面院子。
叶正坤纳闷:“这几天好像也没看到叶正松。”
“两人都不在……”
“不会去县里了吧!”施蒲柳手一抖,紧张地看着叶正坤。
叶正坤眉头隆起:“也说不定……”
施蒲柳心提了起来,道:“不成,得去哥儿那瞧瞧。”
*
县里。
已经四月,狗蛋在医馆里养好了身子后,被宋枕锦接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这边能睡觉的就两个屋,争取了豆苗的意见,便把他跟豆苗安排在一起。
每日早晨,小孩儿准时与豆苗同起。之后自己洗脸刷牙,又跟着宋枕锦身后。
原本还黏叶以舒,但他起早贪黑,鲜少在。小孩儿便跟着宋枕锦行医。
现在拜师宴那些东西准备的差不多,宋枕锦跟叶以舒就开始宴请客人来。
因是宋枕锦收第一个徒弟,叶以舒格外郑重。
难得空闲了一天,叶以舒跟施唯一起准备中午要吃的菜。
院子里,这会儿已经围了一群小孩儿。
圆柏来了,还有豆苗的几个同窗。小孩儿话多,围在一起叽叽喳喳,院子里跟养了一群小鸟似的,十分热闹。
叶以舒做菜的手艺不行,前几日给他娘捎了信,说了这边的情况。也不知道今日会不会过来。
刚想着,就听豆苗喊了一声“娘”。
叶以舒一喜,转头就见他爹拎着两只鸡凑在他跟前。
一股鸡毛味儿。
“爹!”
叶正坤呵呵一笑。
“瞧着是瘦了。”他眼里满是心疼。
“哪里是瘦了,明明是长高了。”叶以舒站起来跟他爹比划比划,都快到他爹眼睛高了。
叶正坤嘿了一声,黝黑的脸上满是笑。
“长高了好,长高了好!”
“好什么?”施蒲柳轻拍叶以舒的胳膊,又拉着人转了转,“好在已经嫁人了,不然可愁死娘。”
这几个村乃至县上都没见过这么高的哥儿,亏得宋大夫也高,两人看起来才般配。
见叶以舒确实没什么问题,施蒲柳才放开他。
豆苗带着自己一众同窗过来,先给二老问好,然后又推了推身边的狗蛋让他娘看看。
施蒲柳瞧这小孩儿瘦弱的模样,心中一叹。
跟小狗崽似的,收就收吧,也吃不了几口饭。
寒暄过后,施蒲柳就跟叶正坤过来帮忙。
叶以舒帮着收拾完菜,客人渐渐上门,掌勺的就换成了施蒲柳。叶以舒跟宋枕锦出去迎客。
来的人不多,是平日里亲近的。有圆柏的爹,豆苗的夫子,宋枕锦的师父焦遇,还有施大一家,施唯跟他相公。
许掌柜跟闻账房也请了,只不过两人没空,只备了一份礼来。
院子里从未有过的热闹,小孩儿玩儿做一团,大人则聚在一起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