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泣不成声:“公主……”
殷乐漪弯唇浅笑,帷幔被宫人放下,挡住了她与木槿相交的目光。
而木槿只能在原地哭着,看着载着公主的步舆渐行渐远。
殷乐漪独坐在步舆中,四周的红绸被急风吹得翻飞,她凤冠上的流苏亦被吹得轻响。
黯淡的天幕中透出一缕天光,是疾风骤雨来临前的前兆,处处都透着压抑。
殷乐漪神色郁郁的望出去,她望了许久,久到心绪平静,思绪回笼,忽而敏感的察觉到一丝异样——宫中没有巡逻的御林军。
除了奉命看守她绛清殿的几个御林军外,这一路过来,她不曾见到一个巡逻的御林军。
这不对劲,即便是知晓她今日要出嫁,怕御林军冲撞了她的步舆,可事关天子的安危,这宫中最大的布防亦不会撤下。
更何况她只是个名义上的公主罢了,魏宣帝不会为了她而不顾及自己的安危。
宫中无论发生多大的变故,天子都不会主动撤下护卫自己的御林军,除非是有人故意让御林军“消失”,御林军“消失”便意味着天子的安危不受保护,有人可以趁机在宫中行事。
是宫变!
殷乐漪抓住护栏的手指不由得收紧,她不关心魏宣帝是生是死,但她的母亲还在这宫中,不论她的猜测是对是错,她都要去确认母亲的安危。
“停轿……”殷乐漪提高声量,“停轿!”
抬步舆的内侍动作不停,“公主殿下,真国的使臣就在前方,此刻停轿怕是不妥。”
真国使臣的队伍候在不远处,和亲公主乘坐的马车也早已停放在此处。
内侍们落了轿,殷乐漪掀起帷
幔走出来,对真国的使臣快速道:“宫中或许发生了变故,还请容我回宫查看一番。”
她说罢便抓起冗长的裙摆转身往宫中跑,可这一幕落在真国人眼中便是芙蕊公主不愿嫁往真国,想要逃婚。
“公主要逃婚!快拦住公主!”
殷乐漪嫁衣沉重繁琐,不过跑去几步便被真国的侍女抓住带了回来。
“公主既然已被大魏天子赐婚给我们真国的三皇子,纵使心中再不愿也必须嫁到我们真国去。”
殷乐漪急切道:“可魏国宫中或许早就生了变故,现在贸然出宫,几个宫门或许都已经……”
不待殷乐漪把话说完,他们便不由分说地将殷乐漪按上马车。
真国使臣一路到了宫门,见宫门紧闭,一队身着甲胄的兵马拦在此处,便上前去询问。
“我等今日要护送芙蕊公主的和亲队伍返回真国,不知为何要将宫门紧闭?”
殷乐漪掀开帷幔,见立在宫门前的领头之人赫然是陆长廷。
他是文臣却身穿甲胄,进入宫闱也不卸下兵器,堂而皇之地拦在宫门前,一切的反常让殷乐漪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大半。
陆家知道今日芙蕊公主出嫁,真国使臣返国,夜里动手时便特意绕开了二者,前者是为他们陆家人的死心,后者则是宫变是魏国的国事,让他国知晓看了笑话便是伤了国体。
陆长廷看了一眼殷乐漪,面上闪过纠结之色,最终还是走到马车下,向她开口:“公主选择嫁去真国,或许是公主最好的归宿。”
陆乩野要登上天子之位,陆家便不能眼看着他将亡晋公主这个隐患留在身边。
殷乐漪压低声问:“你们越国公府要做什么?你们可会留我母亲性命?”
陆长廷蹙了蹙眉,宣帝被他们处死后,位面节外生枝,恐怕就连皇后都要跟着“殉葬”,更何况一个贵妃。
但这些话他不想向芙蕊公主挑明,吩咐属下,“开宫门,恭送芙蕊公主出嫁。”
陆长廷的反应在殷乐漪看来,便是他们绝不会留母亲活口。
思及此,殷乐漪心中更加不安,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止戈——”殷乐漪高声呼喊,“止戈——”
旁人不知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