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3)

“我灭了关你什么事?”亚历山很不习惯被人罩着,况且还是他的死对头,“反正也不过是实验品。”

“错,你们是很宝贵的实验品。”

亚历山没说话,可能一时找不到该说什么才能打击到沈啸卿自以为是的气焰。

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在天亮前赶到地铁站。沈啸卿跟随亚历山躲到跨海大桥下的荫庇之处,几分钟后,天空被曙光染红。

沈啸卿抬头打量巨大的桥墩和投下的几何状阴影,两个人沿着桥下隧道往里走,这条隧道一直通到山崖里,是大桥底座的一部分,这会儿回头看来时的入口,只能看到一小块雾蒙蒙的天。

“你对这一带倒是轻车熟路啊。”沈啸卿出声到。

“南宫樊那家伙跟家里闹翻了,半夜就跑来这地方蹲着。”亚历山顺口回应完,才觉得后悔,干嘛要跟这家伙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也真亏南宫樊想得到这么缺德的地方,害他和邱明赫一顿好找,他倒好,窝在里面玩PSP。不过,不想被人找到的时候,来这里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这地方冬暖夏凉,而入口就建在山崖上,天一亮,你站在入口向外眺望,脚下是拍打着岩石的惊涛骇浪,海鸟从眼前掠过,仿佛伸出手就能与它们握手,城市最雄伟的建筑横跨在你前方,而你就站在风口浪尖,在海面烟波浩淼的雾气中,迎接朝阳。那个时候,他,邱明赫,南宫樊还干出了比三人比肩眺望日出更矫情的事。

这矫情的IDEA自然来自南宫樊,他刚跟家里闹翻了,是当天的主角,太阳拨开云雾的时候,南宫少爷笑得神秘兮兮地对他们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然后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外面大喊:“其实我他妈羡慕死你们了”

彼时南宫樊还没加入他们一伙,毕竟他们一帮子人都是些“苦出来的孩子”,虽然亚历山私心里已经和南宫樊走得很近,但是其他人似乎并不接纳有钱人家的少爷,那关系忽远忽近始终膈应着,现在听到南宫樊这么说,他心里也痛快极了:“那我也还你一个秘密,”然后面朝大海,学南宫樊喊道,“我他妈早就在心里把他当兄弟了,不过兄弟啊你得听我一句,爹妈啥的再不靠谱也是亲爹妈啊”

南宫樊愣了愣,上前大力搂了搂他的肩膀。

两个人还回头怂恿邱明赫:“快喊啊,你喊啥我们都替你保密!”

邱明赫只是摇头:“我没什么秘密。”

那一天,他和南宫樊把一个接一个秘密喊给对方听,而邱明赫始终没有和他们一样放声呐喊。他说自己没有秘密,但亚历山清楚,他才是把最多心事憋在心里的那一个。

“你一个人溜出学校就是为了跟踪我么?”

沈啸卿冷不丁的发问打断回忆,亚历山找了块干净地坐下:“别抬举自己了,我不过是一个人到海边走走,倒霉才遇见你。”

海边么?沈啸卿暗忖,那地方一个人去有毛意思?“怎么不叫上你那帮子兄弟?”

亚历山沉默了,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良久才说:“他们有自己的事。”

沈啸卿倒是知道毛小毛和四人组打算回家省亲,看样子探亲的人不少,亚历山是孤儿,自然没得可探。沈啸卿啪嗒抽一口烟,纳闷地自言自语:“怎么突然这么多人要回家?”

你不知道吗,亚历山默默地闭上眼,那都是因为你啊。

昨晚他一个人去了海滩边那家民宿,以为只会看见冷清的海岸,孤零零的木屋,却没想到店里生意红火,沙滩上更是热闹非凡。一群少年人聚在那里,烧篝火,烤鱼,喝啤酒,唱歌,他在黑暗中看着他们被火光灼亮的生活面孔,眼眶不争气地湿润了。

那时但凡打赢了比赛,或是谁过生,十二个人都会约聚在这家海边民宿,邱明赫弹吉他,一群五音不全的家伙围着篝火鬼哭狼嚎地唱着WANDS的“直到世界尽头”。

一直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我也不愿和你分开

无数个不眠的夜晚

我一直这样地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