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樊也怔住了,视野前方,清秀的黑发少年面朝大海,双手轻揣在兜里,背影那样平静。
“父亲是黑龙会的第三代家主,安迪惹上地头蛇的事,是托他帮忙才解决的。”
海浪声窸窸窣窣,伴着少年平淡的絮语,南宫樊如醍醐灌顶,没有什么背地里的阴险手段,没有什么肮脏交易,这就是邱明赫至死保守的秘密。“那为什么,你没跟他回去?”他问得小心又忐忑,那个答案,他仿佛是知道一点点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来都没觉得我要跟他回去。”海风掀起少年柔顺的茶色刘海,邱明赫蹙了蹙眉,“那个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让你们几个不争气的家伙考试及格,好让校长准许我们参加决赛,真的没有心思再瞎想别的。”
南宫樊无法言语,那样简单的真相,就像珍珠,洁白得刺伤了眼睛。
“好了,”邱明赫转过身,难得地笑一笑,“秘密交换完毕。”又看看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南宫樊默然目视那个纤瘦的背影转身离去,身边的亚历山忽然越过他追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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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赫”
长长的隧道将亚历山夹着鼻音的喊声放大,邱明赫纳闷地转身,措手不及地迎上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
“喂……”拥抱来得突如其来,邱明赫拍拍他的背,又好笑又无奈,“不用这么感动啊。”
亚历山没有说话。这不是感动,兄弟之间谈什么感动,可是,为什么听你说了这些,我会那样舍不得,你越说得轻描淡写,我越是不能言语?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邱明赫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放弃了跳级和出国深造的机会,甚至那年在孤儿院,他躲在门外,透过门缝亲眼看到邱明赫摇头拒绝了那对想要收养他的好心夫妇,心中的石头才偷偷落了地。
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每当看到身边如影随形的少年,他就对自己说,没关系,我会带着明赫一起闯出一片天。面包,足球,暖和的衣服,帅气的球鞋,你爱弹的吉他……一切都会有的。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能兑现,车子却翻下了山崖……
“明赫……”
“嗯,我听着。”邱明赫如哥哥般点点头。
“下辈子,你一定要像这辈子一样又聪明又善良,还要有很好的父母……家里不要太没钱,也不要太有钱,身体一定要好,不要动不动就生病,要谈一次很棒的恋爱,读一所最棒的学校,出国深造,遇到一个最对的人……”
邱明赫伸出双手回抱住好兄弟,静静地听他说着,到后来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知道那哽咽的句子里饱含着最最美好的祝福。
七尺男儿泣不成声,邱明赫轻拍他的背,一句句重复:“……谈一次很棒的恋爱,读一所最棒的学校,出国深造,遇到一个最对的人,还有,”他说,“继续和你做兄弟。”
如果那些都是你的心愿,那么我要努力为你实现,而我最后的心愿,如果这夜空的彼端有神明在听着,请一定,帮我实现。
“喂,你们两个,继续做兄弟这种事,见者有份啊。”
南宫樊哭笑不得地走上前,张开双臂搂住两个兄弟。三个少年抵着额头依偎在一起。隆冬的深夜,从跨海大桥一点钟的位置,有似有若无的暖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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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啸卿说今天是高三零班最后一节课,众人准时到达教室却不见敬爱的沈老师的身影,只有黑板上一行犀利的沈氏狂草到球场来参加毕业典礼。
王大卫努着嘴:“敢耍我们看我不马赛克他全家!”
一行人怀着对沈啸卿的极度不信任来到教学楼北面,老远就听见四人组高分贝的声音,随即映入眼帘的热闹景象看得一众人傻了眼平日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运动场被四面高耸的照明灯照得有如白昼,绿茵场上一队身穿蓝色球服的球员正在热身,那身运动服亚历山再熟悉不过,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