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兆喜撇了撇嘴语气不满道:“那岂不是让康少爷抢了风头?”
沈容舒展了一下肩膀道:“他不会穿的,这些成衣铺的衣裳能有什么好货,沈康必然看不上眼。”
“啊,那夫人为何还买来给少爷穿?”
“一来时间紧迫,未必来得及挑料子做新衣,二来她嫁入相府也不过七八年,只生了一个小丫头,她未必知道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穿什么衣裳。”
方氏必然是她的人,但到处宣扬他肾气不足的未必是她。沈容想起父亲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他离家前因母亲过世受了很大打击,每每痛彻心扉便声嘶力竭大哭大闹,他十年未归家,恐怕父亲早已做好了驯服逆子的打算,只可惜天不遂人意,这十年里他学会了隐忍与按捺。父亲那牟足了劲想教训他,怒火却无处可发的样子真是叫人可悲可叹。
两人说话间,有人敲响了门。
兆喜转身去开门,却是方小姨娘款款站在门口,沈容刚脱了外衣,只着中衣坐在床前,方小姨娘掠过兆喜含情脉脉看他一眼,怯怯道:“爷今日忙了一天,想必是累坏了,妾身煮了一碗杏仁露,请爷不要嫌弃妾身手艺不佳。”
兆喜拦住她道:“我们少爷不喜欢杏仁的味道,他从来不吃杏仁露的。”
沈容微微探出头来,笑吟吟道:“多谢,兆喜,你喝吧,不要辜负方小姨娘美意。”
方小姨娘手足无措道:“是妾身多此一举了。”
“不妨事,更深露重,你早些安寝吧。”
兆喜像尊大佛似的挡在门口,方小姨娘柔柔一笑,垂首道:“爷也请早些安寝。”
兆喜合上门去,他听着声音走远了,方才说道:“少爷,您天天这么打发她,打发到猴年马月去?况且您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又考上了功名,也该娶妻生子了。”
沈容打开盒子,又把长命锁拿在手心,喃喃道:“我总得断了念想才行。”
******
翌日,沈容又被拉去二殿下的偏阁写字,他昨日写的六张里有五张赵念安不满意,当着他的面烧了,叫他再写。
沈容自是知道他有心折磨自己,想明白了便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写字总比罚跪好,只希望今日能给口饭吃。
赵念安见他逆来顺受更是来气,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一整个上午都蹙着眉,沈容偷偷瞄了他几眼,似是觉得有趣,忍不住在心里发笑。
二殿下多少有点孩子气,就是这磨人的个性叫人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沈容写好一帖请他过目,赵念安随意瞥了一眼,瞪着眼睛说:“写成这个德行你也敢拿来给我看,你就是这般打发我的?”
沈容苦恼道:“许是下官当真没有写字的天分,是旁人谬赞了。”
“继续写!写不好不许吃饭!”
“下官遵命。”
说话间,方德子匆匆跑来,脱口就说:“倩儿姑娘朝偏阁来了。”
赵念安喜上眉梢,连忙说道:“请她去正殿等我。”
话还没说完,女孩清亮甜美的笑声便传了过来:“表哥,我来看你了。”
赵念安吓了一跳,他一把拉起沈容的手腕,着急忙慌将他往屏风后面推,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许说话!不许出来!”
沈容摸摸鼻子,悻悻地点头。
倩儿姑娘轻车熟路进来,语笑嫣嫣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赵念安露出笑脸说道:“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你肚子饿不饿,我叫人拿糕点给你吃。”
“我不吃了,我最近胖了许多,母亲把我好一顿说,表哥,你喜欢吃糕点,你多吃点不打紧,我看看就好。”
沈容躲在一臂宽的夹缝里,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向厅堂,倩儿穿的是娇嫩的鹅黄色大袖裙,年轻又娇俏,声音就像溪涧清泉清脆动听。
赵念安拿起糕点吃,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姑娘,他的笑容亲切又温柔,连语气也软了许多,吃东西的模样也不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