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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戏台不轻,我们既然赶路,就拿上木偶就好。”
“快些走吧!”
哐!月先生敲响锣。
随着锣声清脆响起,布袋木偶的手臂轻微抬起,被终栩捕捉到了。
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恐怕会认为这是错觉。
终栩急急地道:“锣声再更响一些。”
“啊?”月先生摸不着头脑。
宁稚见状一把抢过锣,清脆敲了起来。
几只老旧的布袋木偶齐齐站起了身,甩动长袖开始咿咿呀呀演绎起一出戏来。
这户人家有一对兄弟。
他们的感情很深厚,家庭幸福而美满。
在他们居住的村落里,有着礼敬神明的习俗,老一辈的人格外崇敬,初一十五的供奉从不缺少。
但是这个年代,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相信这些。
这对兄弟,哥哥不信也不供奉。而弟弟秉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便是称不上虔诚,也十分礼敬。
尽管态度不同,但并未影响兄弟的感情。
直到某一日。
哥哥与家人发生争执,推翻了供台。
从供台上滚落的神像裂出一条缝隙,看起来像是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从这日开始,不详便笼罩在家门。
之后经历的几次大事,都以气运极差落幕。
原本尊敬兄长、并未因为兄长推翻供台而生嫌隙的弟弟,也开始将愤怒对准了他。
布袋木偶戏的最后一幕,是兄长熟睡时,弟弟亮出了一把刀子。
戏台的布景上,有块牌匾,龙飞凤舞写着:温氏。
这是温氏的一段往事。
终栩收回目光,心中有几分揣测。
陈西雨把几只木偶捞起抓在手中。
“走吧!”
一行人重新穿上塔骨,继续逆时针游神。
成露搀扶着晓玲走,两个人有迫切离开的心情,尽管病痛在身,脚步却也一点不慢。
月先生突然动了动耳朵。
“好像不太妙啊,我听见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终栩:“这很妙啊,这不是证明我们走的是正确的路吗?”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十几个人从阴影里无声无息走出,静默的双目盯着他们,面无表情的样子反而特别渗人。
陈西雨将那几只布袋木偶塞给成露和晓玲。
果然,他们到底对祖祠里的东西有几分畏惧。此时他们不敢盯着成露和晓玲,只敢看其他人。
陈西雨侧头,却见终栩立着双脚,一只爪子正在搓下巴思考。
他好奇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是哥哥的后代,还是弟弟的后代?”
他想了想:“我猜,是弟弟的后代。”
终栩认同这个猜测,“被圈养在这里的温氏,应该都属于哥哥的后代,所以才会一直在强调敬神明这件事。而这些人显然是被安排在这里看管他们的弟弟后代。”
远远地,他们看见了道路的尽头,是一扇门。
这扇门和之前的门都不一样,朱红色的门看起来沉而庄重。
每个人都有预感,推开这扇门,他们就真的逃离未名厝了。
“温氏家族族规。”手中持着拐杖的老头站在他们面前,双目寒意森森,骤然提高音量的声音里是警告,“不得离开未名厝,一旦离开只能迎接死亡!”
月先生看着前方:“小秋,你怕不怕?”
小秋语气平和:“我不怕。”
月先生摇摇头:“那是因为你还不懂死亡。”
“我懂的。”他说道,“那里有我的朋友阿东。要么是和他重逢,要么是看见太阳和星空,无论是哪一项,我都愿意。”
月先生忍不住一笑:“是了,你说的对啊。确实不要怕,什么迎接死亡,他们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