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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听到自己可能会连死后都不能得到安宁,甚至还可能连累祖宗,胆小些的官员已经要吓得昏厥过去。

吕玲绮压低声音,开始念奏报。

“辽东太守公孙度自立郡中名豪大姓田韶等,宿遇无恩,皆以法诛,所夷灭百余家”

坐在案后的徐州官员个个浑身颤抖,就连表现的最为镇定的陈珪也不禁侧目。

辽东太守公孙度趁着董卓作乱,各路诸侯讨伐董卓之际在辽东自立为辽东侯,割据辽东,此事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可没人想到公孙度能下这个狠手,辽东士族不听命于他,他竟然把辽东境内数百家士族豪强全都杀了。

在场众人一边兔死狐悲,一边更在意的却是陈昭的态度陈昭为何要把此事拿在宴席上说?

莫非亦有效仿公孙度之心?

理智告诉他们,不可能,就算是鸿门宴也不可能把他们全杀了,没有他们,徐州必定会陷入混乱。

可情感上却难免恐惧。毕竟董卓杀洛阳士人、公孙度杀辽东豪族,这两件原本在他们的认知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今已经变成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了。

陈昭要是发疯把他们全杀了,事后能不能保住徐州两说,可他们一定就死了!

“唉。”

陈昭一声叹气吓得一个胆小的小官直接两眼一翻昏倒在了席上。

没人敢去扶他,人人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生怕被陈昭盯上。

“这位同僚怎么睡着了?”陈昭扑哧一笑,命婢女把昏倒之人喊醒。

睡着了众人听到这句颠倒黑白的言论,眼皮狂跳。

分明是要被你吓死了!

“公孙度实在残暴,我要写信谴责他。”陈昭皱眉,“岂能滥杀无辜?”

所有人俱都松了口气,无论陈昭这句话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起码说明陈昭没打算在这把他们都砍了。”我看酒菜已用得差不多了,府中尚有公务,便不再留诸位同僚了。”陈昭戏谑看向方才昏倒又生生被掐醒的官员。

“汝酒醉至此,可需我派人送你一程?”

小官连忙作揖:“下官已经酒醒,不敢叨扰使君。”

他虽不年轻了,可也还有几十年能活,还不想现在就被送到黄泉路上。

众人临走时,下意识屏息静气,不像来时那样三五成群,热热闹闹。

这才又发现这州牧府中的不对劲之处。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正堂内外更是围了不止一圈精锐士卒,偌大的州牧府邸硬生生被这挤进来的不知多少精锐士卒衬得狭小极了。

府门附近,还有两座箭楼正在搭建,院内空地上,摆着堆成小山的弩箭。

众人脸色发青。

终究有人忍不住了,闪到脚落,掏出一锭金子,低声下气拉过一个士卒:“这位郎君,不知尔等在修建何物?”

士卒笑嘻嘻接过金子:“修建箭楼啊。”

“为何要修建箭楼?”

“主公说要防备刺客。”士卒痛快回答,还反客为主,“敢问使君姓名?”

“老夫姓赵,乃是彭城督邮。”赵督邮颇有几分风度。

士卒念念有词:“赵、姓赵,是彭城督邮”

听的赵督邮心里打鼓:“汝记这个作甚?”

“主公说了,刺客必定会想方设法打听府内情报,若她遇刺,必定与汝脱不开关系,第一个先杀汝报仇。”士卒憨厚一笑。

赵督邮吓得连忙挥手:“我绝无此意啊!老夫都这把年纪了,走路都不利索了,哪有刺杀的本事”

奈何无论他怎么哀求,士卒都一心只记得主公之命,死活都要把他的名字报给上官。

赵督邮眼前发黑,好歹扶着身边同僚的胳膊,哎呦叫唤着没有直接腿软趴下。

他心中只能拼命祈祷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同僚派人刺杀陈州牧。连带着看向周遭同僚的眼神都带上了七分警惕,打算看到谁有苗头就先一步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