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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一把扣住张飞手腕,沉声道:“三弟不可!陈使君既命人传话,须待明晨启封,此乃军令,岂可轻违?”

刘备闻言,眉间微蹙,沉吟片刻,终是颔首道:“二弟所言极是,便待三更之后。”

张飞又嘟囔了些什么,刘备责怪瞥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时值孟夏,夜露渐深,张飞府邸中庭槐影婆娑。四野寂寂,唯闻更漏声声,惊起檐下几只雀鸟。

一道身影笨手笨脚从墙头翻下,动作不熟练,衣角还被瓦片勾住了。

罗市略一用力,衣角连带着瓦片掉落,他神色大变,连忙往前一扑,以一个滑稽姿势接住了瓦片。

“呼”罗市长松一口气,小心翼翼把瓦片放下。

看着主公翻墙那么轻松,他还以为翻墙不难呢,没想到还需要点技巧,日后回去得找主公学一学。

罗市蹑手蹑脚走到卧房方位,瞧着面前几间连接在一起的屋舍,又犯了难。

这么多年屋子,那黑脸壮汉住在哪间?

好在罗市运气不错,找到第二间屋子就是张飞的卧房,他狰狞一笑,站在床前三步,盯着床上睡的憨熟的张飞,从袖中掏出黑布,猛地往上一扑

“竖子安敢偷袭你祖父!”

方才被隔壁房间动静惊醒的张飞猛然睁开眼,一拳砸出。

“哎呦!”罗市捂着自己下巴痛呼一声。

凶性亦被激起,不管不顾扑上去与张飞纠缠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拳拳到肉。

“无胆鼠辈,只敢趁夜来偷袭你爷爷我!”张飞炸雷般的吼声震得屋檐蛛网颤动,铁锤般的拳头裹挟劲风,正砸在罗市下颌。

罗市踉跄退步间神情狰狞,提膝一膝盖捣在张飞胸口,“呸,背后诋毁旁人的混账玩意。”

边打罗市心中边骇然。这黑脸贼的力气怎么这般大,跟山里黑熊成精了一样,和他对拳都震得他臂骨酸麻。

这三兄弟在朝廷之中连个名姓都没有,结果打架如此厉害那些有名有姓的武将得多厉害?罗市一边挨打一边回忆,也不对啊,他之前在冀州攻城掠地时候那些号称万夫不当的守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是他疏于锻炼,武艺一落千丈了?

这一分神,立刻就被张飞找到了机会。张飞瞅准这贼人走神的时机,猛的一个翻身抬起蒲扇般的大掌抵住罗市,借着门外投进来的月光看清了贼人的脸。

“是你!”

“我家主公知道我来了这!”

在短暂衡量了一下作为武将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翻墙趁夜偷袭别人的时候被别人打死这件事带来的可悲名声,罗市立刻选择了投降。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么个死法,他要死也得战死在沙场上,要留清白在人间。

“你这厮!”张飞勃然大怒,想起自己两位兄长,又生生停住了手,咬牙切齿给了罗市两拳头泄愤,从床脚衣服堆里扯出腰带把罗市手绑上,怒气冲冲出去了。

罗市根本没有挣扎的心思,他面如死灰倒在地上,试图从墙角找出一个鼠洞钻进去。

完了,全完了,他的颜面,丢没了

刘关二人穿着寝衣就急匆匆跑过来,看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罗市之后两眼一黑。

“速速收拾行李,今夜咱们就走。”刘备一把拽住张飞袍袖,低声道。

关羽眉头紧锁,丹凤眼中忧色深重:“三弟,我等好不容易安稳些时日,怎么又出了事端。打死了人可如何是好!”

躺在地上的“尸体”蠕动了一下,一道幽怨的声音响起。

“某还未死”

只是还不如死了。

刘备一噎,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留在此处,自家兄弟打了青州牧麾下大将,难道还能有他们好果子吃吗。可就此弃官逃跑,他又有些不甘心。

“大哥,青州牧白日不是给了你一张帖子,咱们看了帖子再行决定不迟啊。”关羽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