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朝后看了一眼,正房门口空空如也。
谢璋问:“爹,你在看什么?”
谢漼摇摇头,垂眼,落子。
谢璋看着谢漼下的位置,疑惑了一下,捏着白子,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问:“爹,你是不是下错了?”
谢漼定眼一看,还真是。
谢璋道:“爹,要不你重新下这一子吧?”
谢漼正色道:“落子无悔。恒哥儿继续罢。”
谢璋道:“哦。”
十步之后,谢璋便赢了。
谢璋与谢漼下棋,十有九输,偶尔赢那么几回,还是在谢漼让了几子的前提下,这下,终于真正赢了谢漼一次,不知道有多高兴。
谢璋整个人都从石凳上蹦起来,满脸写着喜色。
谢漼看着谢璋,唇边浮现淡淡的笑。
真是与他娘,一模一样。
夜里,老郎中的话在寻真耳畔反复回荡着。
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第一张药方,是救急保命之药,非危在旦夕,万不可轻易服用。
老郎中千叮万嘱,叫她切莫乱用第一张药方,不然定会损伤身子,落下病根。
寻真摸着黑,迅速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只有东厢房还亮着。
这么晚了,谢漼还没睡?
寻真本想在院子里坐坐,透口气,见那房亮着,脚不受控制地朝那处走去。
寻真的手在门前悬了许久,终是轻轻叩响。
这夜没风,寒气却跟长了眼睛似的,专往骨头缝里钻。寻真打了个寒颤,听见屋内脚步声由远及近,心蓦地紧了紧。
门开了,谢漼立在眼前。
寻真呵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薄雾。
她问:“我能进去吗?”
谢漼微微颔首,侧身
让她入内。
寻真走进东厢房。
这里虽是她的地盘,但谢漼在这儿,总感觉四周的物件都染上了他的气息,令她莫名局促。
案上摊开着一本书,旁边的烛默默吐着焰,那火苗偶尔被穿堂风撩得一抖,烛泪堆得老高。
寻真坐下后,一时语塞。
谢漼亦不言语,静静等着。
寻真垂眼,望着烛台上凝固的蜡痕,轻声道:“今日我去抓药,问了郎中,他说你这药……”寻真顿了下,抬眼与谢漼对视,“你这药是虎狼之药,若非性命垂危,万不可用。”
“你的心疾,这般严重么?”
谢漼凝视着她,烛火在他眸中碎成点点金芒,宛如揉碎了星河。
他道:“预先备下,不过是以防不测罢了。”
室内燃着炭,为防炭气,窗留了道小缝。丝丝寒气渗入,寻真注意到,谢漼的鼻尖发红了。
寻真打量着谢漼。
现在的他,身上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病弱之气,在烛光的映照下,那对眸子似笼着层水雾,朦胧中透着柔光,教人看不真切。
寻真想看得更清晰些,于是起身,走到谢漼面前。
寻真站着,谢漼坐着。
两人只隔半步的距离。
谢漼仰起头来看她。
这双桃花眼泛着盈盈水光,湿湿的。
寻真俯视着谢漼,几乎觉得面前这人不像她认识的谢漼了。
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变得这么可怜了……
寻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抚上他的脸。
“谢漼……”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没有动。
寻真抚了一下他的脸,问:“谢漼,你的病……”
“是因为我吗?”
谢漼缓缓伸出手,环住她的腰,然后收紧,轻轻一拉。
寻真就这样跌进他怀里,坐他膝上。
谢漼试探性地,将手臂越圈越紧,声音喑哑:“……你说呢。”
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