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不方便有男子进。”沈微渔露出笑容,作势要关上院门。
沈钰山见她毫不客气,温声笑道:“你还恨我?我们可是亲兄妹,你可知薛茯苓现在被我送到寺庙,说得好听是念佛,难实则不过是咎由自取,还有父亲,躺在床上平日需要下人伺候,生不如死地吊着最后一口气 。”
他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沈微渔这些日子都不知道的事情,还以为她会震惊,亦或吐露出“他们自作自受”的欢快话。
沈微渔仅仅是平静凝视他,像是覆上陌生的面具,淡漠又平静地道:“嗯。”
昔日不到他肩膀的妹妹,会跟在他后面,不厌其烦地叫“哥哥”。后来妹妹长大,不会跟在他身后跑,变成了贤良淑德的少女,困在后院。爹爹忽视,继母有意无意打压,还有沈芷君的敌意,沈微渔处境尴尬。
沈钰山却没有出手相助过。
毕竟沈微渔对他来说,已经无利可图。
时至今日,沈钰山还能温声道:“她们对你做过的事情,都有恶报,你不喜欢?”
“你今日来,想必不是跟我说废话,有何要事,无事我关门。”
“沈芷君有没有来找你。”见她不欲交谈,沈钰山开门见山。
“她一向厌恶我,怎么会找上我。”沈微渔说罢,仰起头望向他,问了心中藏了很久的话。
“你为何要找她,还有身为兄长,你对妹妹真的有过半分真心吗?”沈微渔淡然地问他。
沈钰山收起玉竹宫扇,从容不迫地道:“兄长理应对妹妹真心呵护。”
“我知道了。”沈微渔见他装模作样,认为自己不过问的是废话,心里责怪自己多嘴,说话也愈发冷淡。
“兄长对妹妹真心呵护,妹妹自当也对兄长真心呵护。”
她话里藏了几分嘲讽,不管不顾地阖门,关上门闩,转身回到屋内。
沈钰山没想到沈微渔竟真的赶他出门,收起笑容,折扇随之打开。
不过是无利可图的妹妹。
他无需在意。
天底下亲人都要明算账,更遑论兄妹。
现在必须要找到沈
芷君的下落。
他想到不足五月的孩子,心下烦躁。沈钰山还未从沈微渔这边问出沈微渔的下落,忽然家中来信说是沈父病逝。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
沈钰山神色不明,留下几个家仆看守此地,若有沈芷君的下落,必要时书信告知。
可他前脚刚走,后脚有人蒙住几个家仆的嘴巴,拽到别处。
当夜,沈微渔正要歇下时,有人在叩院门,一下又一下。
沈微渔心想,谁会傍晚上门,提着一盏夹纱灯,莲步轻挪来到院门,唯恐是歹人,踌躇几番,沈微渔并未再往前。
谁知院门外传来萧庭訚的幽幽低沉声,“是朕。”
几月未曾听到萧庭訚的声音,还以为他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乍然一听,沈微渔恍惚许久。
直到叩门声断断续续传来,沈微渔回过神,踌躇一下,开了院门,一眼瞥见站在月下的萧庭訚。
他孑然一身,身边无侍从,站在月下,一袭镶绣竹节的圆领衣袍,寒风扬起窄口衣袖,似乘风而来。
沈微渔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有何要事吗?”
“我想见见你。”萧庭訚面无表情地凝望她,颀长的身影斜斜落在地面。
沈微渔思来想去,淡然道:“我孤身一人,又是女子,你深夜造访,不怕毁我清誉?”
萧庭訚:“四下无人,朕唐突了。”说罢,不请自来的男人,竟真的甩袖离开。
沈微渔微微一愣,见月色笼在他的背影,好似浮上寂意,看得人于心不忍。
踌躇几下,沈微渔还是没有开口挽留萧庭訚,只当他心血来潮。
之后几天,萧庭訚都会在申时,四下无人时上门见她。
沈微渔还以为他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