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但是他们突然查户籍和路引,我猜是萧庭訚吩咐。”朝梣落座在她对面,拎起褐色茶壶,为她斟茶倒水。
“他下了通缉令,恐怕我要一直以男装示人。”
“可你不能一直男装见人,你跟我回苗疆,我们可以假成亲,等过四五年 ,想必萧庭訚撤了通缉令,已经忘记你。”
朝梣耐心地劝慰沈微渔,目光如溪水濯清,言语多了恳求。
沈微渔垂眸,认真思忖道:“你说得不无道理,但他布下天罗地网,你我若是这时候离开,岂不是被人一眼注意。”
朝梣:“我们暂且按兵不动,等几个月再走。”不信几月后,萧庭訚还有耐心让人通缉她。
沈微渔颔首。眼下险境,也只能出此下策。
半月后。
未阳宫。
明黄罗帐摇曳,掐丝珐琅三足熏炉冒出青烟,殿内万籁俱寂,宫人们候在殿外。
萧庭訚醒来,头痛欲裂,身上被褥顺势滚落一旁。他余光一眼瞥见掌心紧紧攥住的罗裙,似乎想到谁,眉眼泛起阴翳。
他起身后,殿外的宫人鱼贯而入,伺候他盥洗。
之后萧庭訚处理公文,问起沈微渔的事情,在知道一无所获后,额头的疼痛愈发加重。
“整整半月,连个女人都找不到。”萧庭訚将奏折扔在地上,一身寒气,让人胆战心惊。
十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道自从沈姑娘不见后,陛下的性子愈发阴晴不定。
“各个州府传来密信,暂无沈姑娘的消息。好似沈姑娘人间蒸发般。”虽知道陛下不想听真话,可十三还是斗胆说出口。
“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胆敢人间蒸发,他们一定是没好好细查。”
萧庭訚眉眼浮现阴翳,记起沈微渔口蜜腹剑,擅长伪装,冷着脸问:“可查过男子。”
“男子?”十三恍然大悟,“陛下是说沈姑娘伪装成男子,真若是这样,沈姑娘是怎么躲过户籍和路引的检查。”
“躲过户籍和路引,无非是他们办事不周到,没有仔仔细细去查。”萧庭訚面无表情吩咐新的一道口谕。
各州府收到陛下的口谕,要他们无论男女老少,都一并细查,还有户籍路引一事,必须严加筛查,若再应付了事,革职查办。
各个州府的官员坐立难安,亲自下场每日率领官差去抓人,亦或者是去查户籍和路引。
陆永知道这件事,忍不住跟夫人道:“也不知道这沈姑娘长得如何国色天香,竟让陛下念念不忘,大动干戈,动用各路州府,专门抓一女子。”
“你别废话,陛下那道口谕分明是指责你们办事不力,若你不用心,小心真的被革职查办。”陆夫人威胁他。
陆永也不敢耽误下去,亲自率领官差每家每户去查户籍路引,顺便不管男的女的都叫出来,仔仔细细端详一遍。
查了几天几夜,陆永累得气喘吁吁,回到家中唉声叹气。
之后陆永又亲自带人去查,直到来到一户关紧大门的宅院,身后的官差都忌讳地往后一躲。
陆永不明所以:“你们躲什么?”
“大人,这是鬼宅。”众人之中,有位年轻的官差道。
“鬼宅可有人住。”
“有。”
陆永沉思一番,想到陛下的口谕,当即挺直脊背道:“鬼宅又算得了什么,本官行得正走得直。”
“可是大人,这鬼宅之前死过十个人。”
陆永身子一顿,想起他之前说过的大话,咬咬牙道:“朗朗乾坤,何等妖孽敢缠上我们,开门。”
几人面面相觑,相互推搡,随后陆永亲自去叩了叩大门。
少顷,大门推开。
朝梣身穿一身月牙圆袍,面容孱弱。
映入他们的眼帘。
“大人要进来吗?”朝梣见到他们习以为常一笑。
陆永板着脸说明来意,朝梣不慌不忙从衣袖翻出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