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訚攥紧沈微渔的衣裳,搁置怀中,旋即褪去衣物,露出肩膀的伤势。
他取出玉柄匕首,让其尖锐的对准藏有蛊虫的皮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蛊虫来不及躲藏,一刀下去,连带一块皮肉被他割下来。
蛊虫混在皮肉,拼命蠕动想要逃走,可萧庭訚拔出匕首,一刀将其斩成两段。蠕动的蛊虫当场死亡。
做完这件事的萧庭訚脸色终于有几分虚弱,唯有攥紧怀里的罗裙,想象沈微渔就在身边,方才能清醒几分。
恨她。
恨她。
恨她。
四面无风的闇室,坐在轮椅的君王捧着一袭罗裙不断吐露恨意。
若是旁人无意闯入进来,必以为他失心疯-
少顷,萧庭訚从闇室出来,除却满身的血腥味,脸色虚弱,全然看不出来,他曾在亲手割肉杀蛊虫,也曾抱着罗裙跟个疯子般喃喃低语。
此时此刻,他依旧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哪怕坐在轮椅上,仍难掩一身帝王风范。
风雨欲来,皇宫内一片肃然。
英王见到闯入皇宫的乌泱泱将士,面露微笑。
与此同时萧庭訚坐在轮椅,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英王擅闯皇宫,勾结朝中党羽,罪无可恕。”
“召薛相即可入宫,缉拿罪臣,忤逆或违抗者,格杀勿论。”
第57章 第 57 章 知道她的下落,该当如何……
宋相府, 万籁俱寂,狂风卷起庭院梧桐,落叶纷纷落下, 几名家仆行色匆匆从走廊穿过, 来到正厅。
正厅门窗紧阖,宋相坐在太师椅,闭目养神, 身侧的香几摆放博山炉, 青烟袅袅。
“大人, 夫人和少爷她们已经回到康岭,宫里也传来好消息,英王的部下已经闯入宫中。”瘦削的奴仆赶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家仆。
宋相撑开眼皮,露出精光,而后又趋于宁静。
“此事真顺利。”宋相疑心,此事过于顺利,陛下可否有后招。
他转念一想, 任凭陛下有后招,局势也难以改变。宋相缄默,吩咐家仆守在府中, 遂静候宫中消息。
宋相思忖着, 府邸的大门却被人轻而易举踹开。
门房揉着双眼,正想怒斥谁胆大妄为擅闯宋相的府邸。可当他揉了揉双目, 见到已经离去的夫人还有一干家眷被御林军挟持在门外。
他吓的魂飞魄散,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想跑进去,送信给里头的宋相。
可他甫一动, 御林军齐齐让开身后的人。
不知何时,面若寒霜的薛相,披袍擐甲,威风凛凛,手持圣旨,令人望而生畏。
“奉陛下旨意,捉拿叛臣,违抗者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御林军齐刷刷冲进宋府,冲天的尖叫还有妇孺的哭声,一并响彻天边。
皇宫内,英王率领自己部下的将士,冲进未阳宫,却不料萧庭訚早已恭候多时。
英王见他气血虚弱,当即知道初雁得手,刚露出笑意,却不承想身侧的随从,竟然胆敢反水,用短刀对准他的儿子。
局势稍有变动,萧庭訚一声令下,躲藏在暗处的暗卫倾巢而出,连同侍卫都一并冲入战局。
这一夜,皇宫城门紧关。
待到天色渐白,船夫打着哈欠出海捕捞,树梢的花苞悄然绽放,一缕碎金晨曦落在洗不净的血阶梯上。
一场宫变,恍若雷声雨点大,被悄然无息地压下去。
西街的刑场。
每日都有犯人被押过去问斩。
刑场的地缝不知凝聚着多少人的血迹。
百姓们早已见怪不怪。
直到有一人,满身衰败之迹,面色萎靡,被押送刑场,围观的百姓们齐齐惊呼不已。
“这不是宋相吗?他怎么被押送刑场?”‘
“你不知道吗?宋相勾结叛贼,被薛相亲自带人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