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的空间,强迫着猛禽驶过那些积蓄着酸液的坑洼。
哧哧的腐蚀声不绝于耳,却也只能苍白地期望于轮胎的防护层足够结实。
收窄的道路终于出现了尽头,可那遍布血肉的路底,却硬生生分出森*晚*整*了两条蠕动着肉芽的岔路,光凭外表判断,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杨飞辰看得心里打鼓,却又根本不敢松开油门,大喊道:“走哪边啊!”
同时凝视着黑暗的两双眼睛立即聚焦,收缩的瞳孔一眼望至了道路深处。
直觉像是灯塔般牵引着视线,宁钰立刻做出判断,和身旁熟悉的声音异口同声道。
“走左边!”“左边。”
尾音交融,车头瞬间转向,车轮毫不减速地碾过左侧道口,莽撞地直冲向隧道深处。
道路狭窄的路面更加崎岖,整条通道已经完全被血肉填满,放眼望去,根本看不见一块隧道该有的模样轮廓。
满地的软烂筋膜和碎肉拖曳着车身,在猛禽驶过后,洞道里那若有若无的叫声就显得更加清晰,像是经受着某种极度的疼痛,又一次剧烈挣扎了起来。
宁钰本就超阈值的负荷再次被牵动,只是这一次,那只异化体却像是做足了准备,它知道自己无法脱离细线的缠绕,就如同壁虎断尾一般,硬生生切断了自己的精神接口,在凄厉的尖啸声里,猛地挣脱束缚,一下子钻回了肉墙之中,逃窜至粘膜覆盖的隐蔽空间。
幽幽的血腥味在后排弥漫,宁钰抑制不住鼻间停不下来的鲜血,只能抬起手,一把拦住了身旁开始焦躁的李鸮。
“……先别管我!”
他紧凝双眼,脖间的橙色辉光大盛,意识突触经由扩展器强化,如同雷达一般,扫描着任何一道精神接口可能的藏身之处。
逃逸的尖叫无处遁形,宁钰借用着那道属于猛禽的凌厉视野,再一次调用起细线,围成了一片如同浪潮般的包围圈。
异化体的精神接口灼热滚烫,拼命逃脱着那道强硬而精准的接驳。
而就在连接架构的瞬间,一片白域却骤然降临在宁钰的眼前。
那声毫无情绪的呢喃再次充斥着脑海,似乎是想要如法炮制地中断他的意识连接。
「变化。」
它的话音不紧不慢,像是只在与自己的同伴交流畅谈,不仅没有威胁与恐吓,甚至还透露着几分荒诞的夸赞和褒奖。
「你在成长。」
宁钰的心头一凛,对这道声音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的警惕。
因为昏迷和失控,他在战马时引来的兽潮险些团灭了整个候鸟,而事到如今,怎么可能再放任这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继续借他之手去达成它的目的。
宁钰深吸一口气,独自面对着那道旁人都听不见的共鸣回音,应声道。
「别想了,这回不行。」
自主关闭的低维视野与眼前的雪境一道消散,收拢的细线融入纯白,在顷刻间化作一片飞扬的齑粉。
那声音没有想到宁钰会如此果断地做出决策,在能力中断的瞬间,道出了一句被从中斩断的话语。
「原来如此……」
能力被自己强行中断,宁钰撑着前排的椅背,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就觉得嗓中一甜,一口猩红的血液涌出咽喉,直接沿着半开的唇缝流了出来。
他的视线有些发黑,摇晃的车身又让本就混沌的头脑格外昏沉。
点点血珠滴落在面罩元件的底部,敲出了阵阵微不可察的啪嗒声响。
那声音被各种更加嘹亮的响动覆盖,却仍然清晰而沉重地砸在了李鸮的耳中。
也许是先前的经历所致,他轻车熟路地抓出医疗箱,像是练习了无数次般,异常熟练地翻出激素制剂,平稳地控制住了那逐渐失衡的状态。
肾上腺素即刻作用,宁钰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蹙起眉头,紧紧闭合着双眼,却一点点缓过了那阵最难熬的恶心眩晕。
鬣狗搭过手,将他缓缓靠在车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