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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宁钰一点点闷下头,脑子里繁杂混乱的思绪缠着死结,完全无法拆成恰当的语句表述出口。

他当然希望他留下。

可显然,李鸮好像并不想回应他的希望。

“我不会留下。”

声音落在身前,他们之间却像隔着一道万丈深渊。

宁钰独自攥紧了还留着余温的门把,埋头看着二人朝向相对的鞋尖,即便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心准备,他却还是被那意料之中的回答压得透不过气。

“我不会适应秩序,也不需要秩序来约束我。”答案毅然决然,像是要浇灭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李鸮没再把注意放在房门上,反而回过头,看向了盈满月光的窗户:“你已经见过我之前那副鬼样子了,你应该清楚我留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他迈开步子,如同开玩笑般轻描淡写地反问道:“还是说,其实这就是你的希望?”

“我没这么想过!”

宁钰几乎是立刻摇头否认,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于他而言,比起直面种种磨难与危险,强行把李鸮拴在一个所谓“和平”的地方,反而像是在重复福利院那些人的所作所为。

猛禽,是不能被关在狭小的鸟笼里的。

“我知道那些事给你带来的影响和压力,我也不想让你留在这里,”他松开握着门把的手,快步跟在已经朝着窗户走去的李鸮身后,“我只是想我们可以一直做搭档,就算之后的路没办法再一起走,我也希望我们能是最好的兄弟。”

李鸮突然停下脚步,没来得及反应的宁钰迟他半步,险些一头撞到他身上。

“最好的兄弟。”声音复述了一遍最后的那句话,落地的脚跟带动身体后转,他的目光打量着身后被月光照亮大半脸庞的宁钰,片刻后才终于再次开口。

“宁钰。”

“你到底是在装不知道,还是真的这么迟钝?”

带着沙沙尾调的磁性嗓音不常喊他的名字,宁钰听着自己的姓名,莫名觉得有些耳根发软,只不过话音后头的那声质疑不明不白,让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他更加窝火。

一意孤行拽都拽不回来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反过来说他迟钝?

他眉头一拧,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鸮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落下的目光似乎能翻出那些连宁钰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心绪,将他心底那些错综复杂的想法一览无余。

长时间遮盖在心头的厚重旧布像是被揭起了一角,那些从没冒过头的奇怪感情好像即将要被完全暴露在光下,宁钰仓促地抬起眼,对上了那对正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异色双眸,却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局促的不安。

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像是在警告他眼下的事可能马上就要远超出他的预料。

下一秒,那一直注视着他的人就冷不丁地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李鸮没有给他留丝毫余地,直接扯下了他掩在心口的那块遮挡,“我知道你对我什么想法。”

“……”

这一句毫不掩饰的直白语句如同晴空霹雳,宁钰只听见脑内传来嗡的一声长音,不受控制的情绪就如同一团高速升温的烈火,迅速吞没了他整个脑袋。

怎么可能!

“什么意思,你别打哑谜!”温度从脖颈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宁钰梗着脖子,顶着像发烧般隐隐发烫的脑袋,质问道,“……我对你什么想法,你说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

“随你怎么想,反正散伙之后我们也不会再有交集。”李鸮却直接错开眼,完全将视线匿入了晦暗的阴影之中,“明天结束之前我会走,不会再来威胁你们任何人……”

没说完的话音戛然而止,衣领和肩头的武装带突然被一股意料之外的力道薅起。

那举动带着怒气,在李鸮怔神的片刻又瞬间爆发,一下子将他的重心摔到了身后的床垫上。

不轻的体重带着劲头重重落入了整洁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