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23 / 30)

右侧偏头,自然露出的下颌线比同龄人锐利许多,那对浓眉微蹙,一双看向别处的异色眼睛格外地吸人眼球,他眉宇间团着一道与年龄严重不符的沉稳,更是平添了几分淡漠的距离感。

宁钰没时间细看,只瞄到了照片右下角那一行并不规整的彩色笔记。

“喜欢音乐,爱好唱歌跳舞……”

这他妈说得是谁啊……编也不编得像一点?!

福利院在这些浮于表面的温馨上做得确实完善,可但凡有任何一个认识接触过李鸮的人来看,就都能发现其中的漏洞百出。

偏偏在那个时候,却根本没人愿意听他好好地去说:不是,不想,不喜欢。

嘈杂的吵闹被厚重的门板隔断,仍然从门缝里漏出了几道震耳的音乐。

“少他妈摆出一副死人样!”那男人刻意避开了小李鸮的脸,往他身上抽了一巴掌,“好好表现!别又把投资给我搅黄了!”

小李鸮还是冷着眼,没给他一点好脸色。

“你他妈的……”男人还没来的及发作,厚重的双开门就立刻被一对打扮精致的男女推了开来。

“怎么了郝老师?”“哎呀,这不是那个三四嘛!”

女人穿着薄却保暖的外衣,脖子上落着条一看价格就不菲的皮草,她看见男人身旁的小李鸮,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一下子就笑开了花。

“哎对对对,他就是三四,孩子调皮,刚刚跑出去玩了。”被叫做郝老师的男人满脸赔笑,一只手还暗暗掐了把李鸮的后背,“不好意思啊,刚把他找回来。来,跟叔叔阿姨打招呼,人家可是专程为了你过来的。”

小李鸮没接话,也没给他面子,一双眼睛毫无波澜地扫过眼前的男女,又再次落向了窗外。

“……这孩子,平时就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那郝老师咬牙切齿地挤出笑脸,意有所指地再次向小李鸮威胁道,“老师之前怎么教你的,是不是忘记了,还要再教一次啊?”

“行了,我们这次也看到了几个各方面还算合适的,可以再认识认识。”另一边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挥手,显然对小李鸮这闷声不吭的样子不太满意。

郝老师像是如释重负,对着小李鸮投去一个“等着吧”的眼神,又回头拉开门,示意那对男女往里走。

另一头的女人虽然直白地表示自己很满意,可那男人却态度坚决,一把拉起她小声道:“本来就是挑个给你玩玩的,长得好又怎么样,这性格本来就养不熟,你还指望他能跟你多有感情?”

女人像是觉得他说得占,一仰脖子,挎起他的手,扭着腰就回到了会场之中。

嘈杂再次被门板阻隔,小李鸮揉了揉被掐到发烫的后背,蹙起眉自顾自地绕开过道往楼上走去,他的步子不快,反倒带着几道不经意的散漫。

宁钰被不久前的所见所闻震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沉默着跟在他身后,一道走上了楼。

二楼的房间里没有亮灯,除了窗外照来的晦暗红光没有一点光亮,小李鸮独自蜷坐在角落的床铺上,后背紧紧贴着墙角,警惕地盯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

“没关系,已经没事了。”宁钰无力地安慰着他,借着窗外的红光,顺着他的视线打量起屋里的布置。

卧室的空间不大,有些狭窄的房间里硬是横七竖八地挤着六张铁架床,其他床铺上都或多或少放着几个精心打的玩具玩偶,可他的床上,却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并不厚实的被褥上甚至还落着几个孩童尺寸的恶劣鞋印。

宁钰的情绪已经完全坠入了谷底。

他从没想象过李鸮的童年会是这副景象,那样特殊而强大的人,明明应该在更大更广袤的地方施展自己的天赋,而不是像这样被排挤针对,像给一只本该能翱翔在天空的猛禽拔了飞羽,带上脚镣,从此剥夺了它再度振翅的权力。

不该是这样。

嘭!

黑暗的屋内被窗外璀璨的烟花照亮,楼下齐刷刷的童声伴随着几个成年人有序的引导话语,立刻传到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