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他抬起手臂,拉远的准心立即瞄向了远处的八米靶。
刀锋的辉光划出一条银线,临近中靶时,却被空气阻力拦下势头,在半道垂落而下,只刺入了圆靶的边缘区域。
老板实时地捧着场:“哎呀可惜!就差一点了!”
“手生手生,再来一回!”
筐里的小刀在不知不觉间减少,见宁钰还在和八米靶做艰难斗争,李鸮观察着他脱手的动作,提示道:“手臂送力,压腕。”
“怎么送?还要压腕?”刀身直接脱了靶,宁钰的动作反而开始拧巴。
“看着。”李鸮瞥他一眼,随手从筐里提了把刀,短刀在手中灵动地旋转翻飞,臂肌带动手腕,呼吸般流畅地飞掷出去。
“咚!”
这一刀的力道和之前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轨道,正是他初见李鸮时见识到的那种掷法。
反光的刀柄在射灯的照耀下格外刺眼,半截刀刃甚至直接没入了十米靶的靶心。
“哎哟,这个更厉害了。”老板的面色开始有些不佳,感慨之余还无意识地伸手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
李鸮侧过眼,伸手覆过宁钰的手背,调整完他的动作,又不留痕迹地收了回去。
“重心放在刀身,再试试。”
温度在短暂接触后消散在微风里,宁钰看着自己持刀的手势停顿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开了窍,在这种手把手的指导下,准心竟然真的开始突飞猛进。
刀锋的寒芒接连不停,眼见分数已经远远超出了记分板上的最高记录,老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阵仗相当引人注目,一个人驻足围观后,很快就迎来了第二第三个。
不经意间,周围聚集的人群已经把摊位包得水泄不通,宁钰时刻留意着,却发现李鸮的状态又一次回到了紧绷的原点。
他的情况……不太好。
李鸮开始频繁地看向人群,异色的眸子快速切换着不同的目标,在最后一把刀刃稳稳地扎入靶心时,那条已经攀着明显青筋脉络的手臂,被他悄无声息地垂落在身侧。
周围响起了雷动般的喝彩,却仍然还能在其中分辨出几声“他们是哪里来的”、“生面孔”的动静。
察觉到情况在脱离掌控,宁钰正准备拉着李鸮快速撤离,另一头的老板却刚好数完命中的刀数,赶忙叫住他们:“哎你们等等!奖品还没拿呢!”
“大家注意了啊,新记录!新纪录!”那老板摇起铃铛,絮絮叨叨地从矮桌后方起身,手里捏着一把造型圆润的枪,就要朝他们扣下扳机,“那么今天的头彩就由这两位……”
枪?这里怎么会有枪?!
扳机扣下的前一秒,宁钰下意识地闪避身形,撤步向后疾退,而他身旁那个本就处于不稳定状态的身影如箭离弦,带着一阵蛮横凌冽的疾风,一把擒住老板的手腕,强硬地更改了弹道。
“嘭!”
漫天的圆点礼花簌簌飘落,在他们头顶绽放了一场鲜艳欢快的彩带雨。
场中陷入了异常的死寂。
宁钰看着眼前落下的粼粼彩片,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痛痛痛!你干什么,你有病啊?!”摊位老板的手被李鸮反绞在身后毫无挣扎余地,一张脸涨的通红,吃痛地拍着桌子大喊,“放开!放开我!你们快报警!这人在找事!”
周围的人群在这一声哀嚎后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迅速打开了终端,呼叫起附近的警卫队。
“西广场有人在闹事,看着像外面溜进来的人,你们快过来……”
“礼花枪都不认识,看他们那副样子就知道了,又是外面混进来的。”
“警卫队人呢?快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嘈杂的声音流入耳朵,宁钰的思绪纷乱,他环视着周围吵闹的人群,看见他们怪异的视线正毫无遮拦地望向场中,眼神上下打量,像是在看异类般,怜悯中又透着股莫名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