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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宁钰闪避弹火的动作就吃力许多。

战马的目标并不在他们身上,追着他们逼近沃土区后,那片车群就大摇大摆地又重新包抄向驿站的方向。

眼见后视镜中的战马消失,宁钰紧皱起眉,抡直手臂一把打死方向盘,迅速掉头回冲。

他握紧方向盘的手在剧烈颤抖,几乎是在竭力克制着情绪的波动,视野前的画面出现了密集的雪花点,宁钰只觉得自己的肺在收紧,只能下意识地狠踩油门,试图让速度再快一些,说不定就能透过一口气。

“冷静,万事有对策。”李鸮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即出声提醒。

宁钰的意识稍稍回落,肾上腺素还未完全褪去,仍然紧绷着肌肉,声调发抖道:“……不要紧,我没事。”

李鸮抬起枪,迅速狙击角落中刚抬起炮筒的战马:“看路,留意车速。”

宁钰向前方一瞥,迅速避开路面上密布的巨大碎石,卡罗拉从驿站背部沃土区横穿而来,在快递员成片的枪口之下,顶着明晃晃的驿站标识,猛地甩尾停在楼后的隐蔽处。

“来人了。”“谁来了?”

宁钰和李鸮快步推门而下,提着能带上的所有军备迅速跑向人群之中。

“穆叔人呢?!他怎么样了!”

脸上落着擦伤的快递员向前线一指:“穆叔没事,还在前头指挥。”

宁钰深吸一口气,在颤抖间呼出几道细碎的喘息,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松懈。

李鸮拍了拍他的肩膀,宁钰偏过视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我没事……我们快走。”

驿站正门硝烟漫天,两头的火光接连亮起,穆冬海侧倚在巨大的改装车下,频频向外头包抄而来的战马发射榴弹。

弹匣中的分量越来越轻,可外头的战马源源不断,像是完全不曾减员般持续地向驿站加大火力。

“真他妈没完没了……”

他迅速抬手装弹,刚回正枪管,嘴里的信号还没出口,不远处就突然响起一声卡在喉咙中的凄厉呼喊。

战马雀跃的尖叫瞬间将那道细微的哀嚎淹没,只剩下接连又起的炮响阵阵回荡。

“王琮!”穆冬海的前额爆起青筋,迅速抬枪向外侧连击,趁着榴弹火力的间隙,他俯身提起枪,快步冲向倒地的小快递员。

年轻的小快递员实战经验不足,头一回在高压情况下长时间作战,一时没能跟上战局节奏,被远处的战马抓到了空隙直击要害。

他的腰腹被炸开了花,鲜红的血液沿着触目惊心的创面淌落满地,像是还想抓枪起身,最后却只是抽搐着在原地微微颤抖。

“叔……叔……”

鲜血从嘴里涌出,王琮虚弱地动了动嘴唇,却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儿,叔来了。”穆冬海利落地扎紧他腰间的衣物,试图靠压迫止住不断渗血的伤口,即便眼前的生命已有定局,却还是和声安慰道,“好着呢,一会儿就没事了。”

王琮的呼吸渐弱,半晌,他那双映着满天炮火的清澈眼睛,像盏熄灭的明灯般,瞬间暗淡了下去。

驿站外圈再次传来了声声异响,叮当作响的锁链碰撞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声声哀怨的哭喊,骤然加快了频率。

战马的车上接连丢下了各式各样的人,男女老少没有规律,而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胸前都挂着一个实心的方形铁框。

铁框扎入锁骨,垂下的链条拴在手腕和脚踝上,每个被丢下车的人都面如死色,却在双脚落地的瞬间都朝前方狂奔起来。

穆冬海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他盯着那些完全不像战马一方的人,警戒地端起枪保持戒备,想不通战马这群人玩得又是哪一出。

狂奔而来的人群中有人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一跤,他趴在地上停顿了几秒,突然绝望地尖叫起来,而下一刻,那道尖叫就被生生截断。

没有持续动作的链条骤然紧绷,铁架的弹簧一跳,如同一个捕兽夹般迅速张开,沿着锁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