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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王婆婆把人都带进后院,在后头院子里,把铺子和院子中间的那道门也给锁上。

王婆婆是见过战乱的人,也跟着家里耳濡目染一些。真到了那时候,就把家里能用的铜和铁都给融了,浇筑在门上,轻易踹不开,墙上面再摆一排的钉子和碎陶片。

但这也只是防备那些散兵游勇的,没什么耐心,这家不成就去下一户,倘若是瞅着她家来的贼人,这法子就没什么用了,人家便是抬着梯子把墙上那些东西全扫掉,也能翻进来。

不过,怎么都好过什么都不防备。

门一踹就进来了,那不是等死吗?

总之,王婆婆是开了小门一角,也是想瞧个究竟,还没乱呢,这是什么动静?

定睛一瞧,竟是在街上见过的禁军的人。

王婆婆转念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巷子里的阮大不正是军营里的吗,据说也管着些人。想来这回就是来找他的,要把人召回去。

若是跟着上了战场,能搏份军功回来,阮家兴许就兴旺了。

王婆婆的夫婿就是武官,品阶还不低,看到禁军的人,头一遭想的不是害怕,反倒是建功立业。毕竟本朝重文轻武之风日盛,想要在仕途上进益,武官总要抓住一切机遇才是。

不知何时,元娘也窜出了脑袋,凑到王婆婆身边。

元娘出来的时候刚好,来人已经手持令牌,叩响阮家的大门。大街上闹了这么久,想来阮大哥已经有所预料,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军营里低阶军官统一的布衣,腕上套着黑亮的护臂,背着包袱,手牵骏马,已是整装待发。

他也不迟疑,与对方抱拳行礼,眉宇坚毅,准备立时动身离去。

于娘子虽是不舍,可阮大郎毕竟从军多年,她又生性坚韧刚强,做不出拉扯着儿子不让走,伏地痛哭的事。但也仍是面有忧色,强忍着泪,叮嘱他小心,又说包袱里有饼子跟伤药。

阮大郎都一一应了,反过来宽慰于娘子,又叫弟弟一定要照顾好娘,孝顺她,别惹她生气。

阮二也是面色郑重地说好,叫兄长放心。

一切都了了,阮大郎跪在地上,对着于娘子磕头,“孩儿不孝,蛮子入侵我大宋河山,既是男儿身,岂能苟安?今日别去,请娘珍重自身,万勿伤怀。若不幸身死,养育之恩,来世结草衔环相报。”

他极用力地叩了三个响头,地面粗糙,额上的皮肤顿时破了,沁出些血丝来。

磕完头,也没再有时辰拖延了。

阮大郎翻身上马,即将离去。

忽而,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猛地“吁”了一声,回头看去,却见青石延伸的巷子深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子。

她显然是赶着跑来的,气仍喘不匀,累得面色发白,一手扶在染了些污渍的白墙上,目光紧紧盯着他。

他亦是,一瞬不离地望着她。

隔着长长的狭小的巷道,许多探头望究竟的邻里面容,他们彼此相望,不愿浪费错过一息。

可有些事是注定的,时辰不对,处境不对,短暂的相望过后,是无尽的别离。

旁边的军官出声催促,阮大郎不得不握紧缰绳,夹着马背,驱使马儿继续前行,却仍忍不住回头看她。

直到马儿离开巷子,人也不再见到身影。

窦二娘失力地跌坐在地,靠着墙,神色悲伤。

隐约中,似乎听到马在嘶鸣,感受着他还在附近,却也深知彼此在渐渐远离。

第95章 “作孽啊!”

元娘将这一幕悉数印入脑海,她算是领会到一点点情爱的人,纵然不够深切,也能感受出窦二娘和阮大郎两人之间的悲切可惜。

青梅竹马,彼此心仪,奈何有缘无分。

不仅是元娘,还有目送儿子离去的于娘子,她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去打仗的大儿子,又如何看不出他后面望的是谁,两个人又是如何神伤。

于娘子看着跌坐在地,恍若失去魂魄的窦二娘,眼里流露的神色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