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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对襟缘边就是最费心思的地了。

明日若出去,定然能瞧见别的小娘子对襟花边可谓是争奇斗艳。

王婆婆也是从闺中过来的,自是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元娘这身夹襦的对襟花边纹样就是她选的。

没有选刺绣,而是凸刻印花加彩绘,选了印花彩绘荷萍茨菇水仙花边。

工笔彩绘要更灵动自然,打眼一瞧,轻而易举就能把别人给压下去。

元娘把衣裳换好后,提着裙摆,对着铜镜左右照。

嗯,很美!

光彩照人,顾盼生辉。

元娘毫不客气的在心里夸起自己。

刚好王婆婆端着绿豆汤,推门进来,她见了,煞为肃然严苛的人,也不由点头赞许。

“这身果然衬你,明日早些起来,我给你梳花冠,平日里不起眼的双垂髻哪搭得上这身衣裳。可别起迟了,明日不是我们自己家去探春,还有窦家、徐家、范家的人一块。”

换了身好看的新衣裳,在铜镜前自赏,任谁心情都好,元娘自不例外。

她答应得很快。

不就是早起吗?她可以!

手拿把掐,轻而易举。

王婆婆叮嘱她把新衣裳脱了,再喝绿豆汤,否则若是沾上污渍就不好了。

王婆婆上来的时候,还带了个汤婆子,往元娘的被褥里塞,“本想着立春后会暖和些,没料到夜里还是寒,窗户缝开大点也没事,别怕冷,床上还有汤婆子给你暖着呢。”

“就是冷些也没事,总归比屋里闷着要好,性命更要紧。常常盯着点窗扇,别觉得是小事,若一不小心出事,就是大事。”

元娘乖乖点头,认真记下。

确是,汴京乃是天子脚下,对穷人家都会赈纸衣救济,又商贸繁华,只要肯出力气,总能找着活干。每年冬日,死的人里头,反而有不少是因着烧炭不开窗,那真是走得冤枉。

等王婆婆出去,元娘换下衣裳,把甜滋滋的绿豆汤一饮而尽,心肝脾肺都舒服了。

这才上床入睡,小花也依偎着元娘,尾巴夹起,抱着尾巴尖尖阖眼睡觉。

*

元娘以为,阿奶口中的早起,顶天不过卯时,她心里做足了准备。

然后……

寅时末,她的门扉被叩响。

她像是游魂一般,脚步虚浮地打开门。

接着,她下意识还想飘回床榻。

奈何王婆婆早有先见之明,把她拽住,从边上万贯端着的冒着热气的面盆里,拧了滚烫布巾,往元娘脸上一盖,热乎湿闷,烫得肌肤微红,眼睛十分舒服。

待到元娘憋不住气,把渐冷的布巾拿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神清气爽。

“醒了吧?”耳畔传来阿奶不冷不热的声音,“自己净面去,你阿娘和弟弟早都起来了。”

元娘顺着窗户,探头一望,犀郎狭小的角房里蒙着一层淡淡光晕,毫无意外,他应是在点油灯读书。

这孩子,勤奋得像是魔怔了,今日可是要去城外探春玩的,他竟然起得比平日还早,就为了读书温习。

至于岑娘子,则是在灶上忙活,说是一块出去探春,定然各家都要带吃食。岑娘子可不愿意叫外人小觑了她们家,多备些,也能分予旁人,这才叫尽善尽美。

元娘不得不悲呼一声,承认自己是起得最晚的那个。

但是这不怪她,是众人起得太早!

下回,再有下回,她一定挨个问过去,所谓早些起来到底是什么时辰!!

王婆婆蒲扇似的大手往她后脑勺上一抽,制止了她一大清早的嚎叫,耳根子清净以后,王婆婆把之前在相国寺买的牙粉拿了出来,叮嘱她用这个。

因为这个牙粉更好,用了点麝香、冰片等香料。

当然,麝香当真只是一点中的一点,一百多文的牙粉哪能指望能和贵人用的那般,有不少珍稀香材。

除非下了毒,要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