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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又挪开目光,像是那边有刺一般,连瞟一眼都不大敢。

他转移注意,看似很专心的和岑娘子说话,说了好些,也有来有往的样子。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而端正,状似极为不经意的瞥头看向元娘,只是随口一提般说道:“我家猫嘴上那撮毛黑,所以叫的乌嘴,你家猫也嘴上那撮毛是金色的,倒不如叫金嘴,它们本就是一母同胞的至亲猫,如此一来,外人一听就知晓身份。”

元娘不大满意,面上也不藏着,直接了当道:“不要,我不喜欢,金嘴一点都不好听。”

而且小花和大花也是一家人,这名字很合宜啊。

元娘莫名自信,才不会为此纠结。

被元娘呛了声,阮小二面上半点难堪不愉都没有,他竟只是窥着她的面色,一味附和,“你说的对,还是小花好听。”

他不敢和元娘说话太久,又问起岑娘子在做什么,岑娘子把元娘说要给猫儿做衣裳的事说了,阮小二陡然兴奋,积极主动的让岑娘子去寻他娘,他娘一定能缝得别致好看。恰好他家也有乌嘴这只猫,能顺手把乌嘴的份也做了。

听了阮小二的话,岑娘子遂决定拿去找隔壁于娘子讨教一二。

于娘子就是阮家两兄弟的寡母,比岑娘子略大几岁,是个绣娘。

岑娘子和元娘以及王婆婆说了一声,拿着衣裳布头就想去阮家,阮小二自然也不好多留,只能带着岑娘子去家里,临走前,秋雨如断断续续的丝线,他回头望的目光也被湮灭在密密麻麻的雨里。

阿娘不在家,犀郎也不在家,阿奶又不让她干活。

陈元娘想了想,去阁楼上把自己的书给拿了出来,她在阿奶的教导下,勉强能背一半的《三字经》,字倒是不认得几个,干脆拿着书边背边认字。

“人之初,性本善……”

郎朗的读书声,从阁楼落到院子,再传入淅沥沥的雨中。

经过昨夜,元娘立志自己也要做个能侃侃而谈的耀眼的人。

*

元娘的劲头上来,读书的热情高涨,甚至都不怎么去找徐承儿玩了。

当然,也有连日秋雨,出门免不得沾上沾上一身泥泞的缘故。

不知不觉,天就晴朗了。

元娘某日从床榻上起来,才伸了个懒腰,似乎就听见似乎有鸡咕咕的叫声。她推开窗户一看,却见方才还在叫的鸡,正被万贯抓着,王婆婆则把它抹脖子放血。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不成,阿奶你怎么杀鸡了?”元娘不禁好奇。

王婆婆忙着杀鸡褪毛,眼睛连扫都没往上扫,粗着声说,“你弟弟的同窗今日要登门,你忘了?”

元娘歪头探脑,果然见到犀郎在他屋子的窗台前捧书。

他今日不上课!

因为要待客,许是出于好奇,元娘也精神了点,匆匆忙忙洗漱一番,换了衣裳,连头发都散下来重新梳了,不像昨日和前日,懒得梳发,索性连拆都没拆,只想着不出门,头发歪了些也没事。

她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晴日,以及……

陈括苍的同窗?

一个……花孔雀?

陈括苍的同窗上门时,她自然也下了阁楼迎接,迎面看到的是好几辆马车,仆婢环伺不说,下马车还有男仆跪地做马凳。

他露面的那一刹那,给元娘带了十足的震撼。

倒不是长得丑,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九岁十岁左右的年纪,比犀郎要大一点,身上穿着丝绸做的衣裳,尚且还是秋日呢,他就已经披上了没有一丝杂色的银鼠毛大氅。

腰上香囊、玉珏无一有缺。

国朝不论男女,都有簪花的美习,但是他头上簪了约莫三朵巴掌大的花,还有几朵小的,最稀奇的是明明到了秋日,他竟然能簪上牡丹,暖房培植反季节的花卉,不知要花费多少心力,一株只怕价值千金,却被他就这么折了插在发上。

元娘甚至相信,他簪了这几朵,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