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汴京惯例(3 / 4)

个丫鬟婆子也不稀奇。

虽说就住在旁边,可徐家医铺连铺子带宅子可比陈元娘家大了两三倍。

而方脸娘子的腰后也窜出一张圆脸,歪头朝着陈元娘的方向看。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娘子隐秘地对视上,不自觉一道偷笑起来,心情皆好得很。

方脸娘子还在继续说话,“我娘家姓惠,邻里都喊我惠娘,不知您该如何称谓?”

王婆婆是个豪爽的,直来直往道:“我娘家姓王,从前的住处,人人都唤我王婆婆。

“不怕您看轻,我夫家姓陈,但夫婿和独子都早亡,留下一家子孤儿寡母……”

她提前把话说清了,也免得先头亲热,往后知晓了觉得晦气,又避如蛇蝎。

但惠娘子并未生出异色,更不曾致歉生硬的转移话题,而是上前几步搀住王婆婆,话和连珠子似的蹦出来,“天爷,那您可真真是受累了,管着一家老小,既做了邻居,往后有什么事只管说一声,咱们互相帮衬。”

这位惠娘子,实在是位妙人。

爽利大方,又热心肠,是陈元娘在乡野之地从未见到过的为人。

其实好的坏的,善良的,热心肠的都有,但许是乡下地方闭塞,少有女子抛头露面,即便偶尔县里有迫于生计抛头露面的,在八面玲珑的巧舌下总是藏着自弃。

惠娘子的热切巧言下,则是底色不同的活络,给人一种红红火火,日子有盼头的感觉。

她也没有当家娘子的矜贵自持,见陈家当真只有几个妇孺,索性自己也挽了袖子,拿了个扫帚开始帮忙。王婆婆想拦,硬是没拗过。

就连本来是想找元娘玩的徐承儿也凑了进来。

但顶着木桶或是落得一头蛛网实在不像样子,徐承儿回家拿了两副斗笠,给元娘和自己戴上,如此一来就轻便多了,两个小娘子格外有干劲。

旁边的惠娘子见了,气得耳坠上的珍珠直晃,使劲念叨,“你这孩子,回都回去了,便不晓得多拿几个斗笠?”

徐承儿瞅瞅恼火的阿娘,吐了吐舌头,转头和元娘对视,两个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跑开。

什么时候最能建立情谊呢?自然是当众挨骂和好友一道躲开的时候。

陈元娘和徐承儿很快就有说有笑,徐承儿没少说惠娘子管她有多严,元娘则提的是王婆婆。真别说,惠娘子和王婆婆虽然年纪差了许多,性子还挺有相像之处。

在打扫的间隙,小门又被敲响了许多次,都是左邻右舍。

大多是来送茶的,也有搭点干果,或是自家晒的做的吃食,搭把手搬东西的也有,就是留下帮了这么久的只有惠娘子一个。

不同于长辈们的客套,小孩子说起话来要随意许多。

陈元娘觉得好奇,便直接问徐承儿,“汴京人怎么都这么好?今日已经是第七位来送热茶的人了。”

因着屋顶已经扫好了,两个女孩子蹲在洗净的大水缸前互相清扫身上的灰土与蛛网。

徐承儿边聚精会神把元娘发丝上的蛛网扫开,边随意说道:“这也是惯例了,凡是有新邻居搬来,都要送去热茶。

“但住在我们巷子里的,几乎都经营铺子,再不济也有旁的营生,开门做生意都讲和气生财,对邻里自然热切些。而且家中有余钱,行事自然和善些,不至于锱铢必较。

“你家没个主事的成年男子,搬到这来还真搬对了,若是图便宜去新曹门附近,少不得遭人觊觎,怕是没有这边清净。”

陈元娘在乡下也是顶聪明的小娘子,和人吵架不落下风,做农活干净利落,但她见徐承儿面色自然、娓娓而谈的样子,陡然感觉到了差距。

这些,她从来都没想过,也没听人说过。

她只在市井听人说书,故事的最后好人会有好报,坏人会有坏报,从不知原来做生意与手里有余钱的人更容易和气的说法。

元娘听得失神,好半晌反应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恍如在看天下第一聪明人,由衷道:“承儿,你好聪明,什么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