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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碰鼻尖,呼吸近在咫尺。

阿玦的头往上抬了抬,于是湿润的果肉触碰到嘴唇,桂圆被推入口,双唇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甜吗?”

金线珠玉构成的面帘后,是阿玦含着笑意与逗弄的眼睛。

鹤卿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一触即分的感觉轻得像羽毛,酥酥麻麻的,痒痒的。

他回答的声音莫名有些喑哑:“甜。”

于是他的阿玦又笑起来,像只得意洋洋灵动狡黠的小狐狸。

小狐狸引导着从脸颊红到脖子,从鼻尖红到耳尖的某个笨蛋吐出吃完果肉后剩下的核,又将他拉到桌边,桌边摆着一对匏瓜,尾端相连的红线艳得像血,清亮的酒水在被剖开的匏瓜里荡漾,映照出一双璧人。

在饮合卺酒的空隙里,鹤卿听到声音————

“还有更甜的”

“哐当!”

匏瓜带着酒水洒了一地,更浓郁的酒香蔓延开来。

辛辣到像要将整个人都烧起来的酒液顺着唇齿的缝隙渡入口中,于是没说完的话也隐没在唇齿间。

鹤卿感觉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呼吸纠缠,蔓延的酒香里,他清晰又模糊地意识到———他在亲吻阿玦,在亲吻他的爱人。

确实是甜的,比刚刚更甜。

等他从这场让人晕头转向的亲吻里醒来时,他与阿玦已经坐到了婚床边。

根本就遮不住容貌的面帘被他取下,他看到一张泛着粉意的芙蓉面,佳人攥着他因为亲吻而被扯得凌乱的衣领,手指点了点自己口脂凌乱的唇面,笑盈盈的,诱惑无边。

莫名的羞意夹杂着无处言说的恐惧从心间上涌,教鹤卿停住了动作。

害怕欣喜茫然在心间纠缠着:“阿玦”

可他的阿玦没有回应,也没有停,只是抓着鹤卿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腰上,那腰带松松垮垮,一扯就掉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的阿玦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与一手鹤卿十指相扣,空着的那只手却不消停,白皙纤长的手向下抓住他的腰带,将人拉向床榻,雪白的脖颈仰起,勾得人想在上面留下点什么,“我说的对吗?”

阿玦吻了吻他的耳垂:“夫君。”

———和之前梦境中截然不同的热烈大胆。

心爱之人在身下发出直白的邀请,这本该是让人昏头失智的一幕,但鹤卿漂浮的心缓缓下沉,坠入不见底的深渊。

他慢慢地将人推开:“你是谁?”

“我是阿玦啊。”衣衫松松垮垮罩在身上的人对着他晃了晃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期待,“不认识我了吗?”

“夫君~”最后这个词在他的舌尖辗转,甜蜜又缠绵。

鹤卿的脸还是红着的,可他的目光却一点点冷静下来,他注视着面前这个笑盈盈的阿玦,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几个月前,他曾做过一个类似的梦,梦里的阿玦真实极了,一颦一笑的反应都可爱,梦醒后他惆怅了很久,也遗憾于梦境里的一切没有走到尽头。

可今天,在七月半,那场遗憾梦重新续上,阿玦所有大胆的反应都符合他内心深处那些肮脏的、不堪的预期时,他反而意识到了虚假。

他的阿玦不懂情爱,像是一块被抽去了情丝的笨蛋木头,他不会有这样大胆的、勾人的举动,他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不会唤他“夫君”———是他见不得人的私心私欲,化作了眼前这一切。

“你不是阿玦。”他轻声说,“你只是我欲念的产物。”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那个阿玦笑盈盈的,他松开与鹤卿十指相扣的那只手,然后抓着这只手按向自己心口,那里有跳动着的心脏,“我有呼吸,也有心跳,和他没什么区别。”

那双星辰一样的眼眸注视着他,好像天地之间只能看见他一人:“他有的记忆我也有,所以我会比以前更懂你心意,我和你,就是这世间最契合的人。”

他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