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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

他的目光越过春风之后的身影,看向那如雨的花树:“飞花刀。”

从这一天起,聂暗的剑与刀,正式有了称呼

在梦中授课的第三年,聂暗终于知道了这个神秘孩子的身份———帝王的第五子,殷容。

那个哪怕他远在江湖也有所耳闻的传奇皇子,据说四岁便入了偏僻的冷宫,不但没死,反倒在八年后得了帝王青眼,被帝王从冷宫中接出后荣宠不断。

聂暗看了一眼不远处还没抽条,身高还有些矮的少年,心头倒有些说不清的复杂思绪。

———得天授之,有仙人相助。

传言竟为真。

“聂师父。”

三年的习武让殷容原先有些瘦弱的身形更匀称,聂暗几乎是一点点看着他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复杂之余也有着强烈的欣慰与自豪。

思衡是没殷容这么能吃苦的,聂暗却也不强求,他只想将自己曾经的小侄子,如今的徒弟好好养大,让他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

世间苦难多,人如蜉蝣朝生暮死,过好当下最重要。

“什么事?”他问。

殷容的话不多,除了在那位面前还有些孩童的活泼样外,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成熟的小大人,许多成人都没有他的自制力与果决。

今日他脸上难得有了些情绪,像是一点不高兴的不情不愿———聂暗这几年养着孩子,已经养出了擅长观察微表情的技能了。

“有东西让我交给您。”

熟悉的、被梦境隐没的称呼。

这三年里,聂暗从未从梦中带出过什么东西,哪怕离开时攥着一片花瓣,梦醒后掌心也空无一物。

他确实生了点好奇:“什么东西?”

殷容不说话了,转身向凉亭的方向走,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带点不开心的意思。

聂暗养孩子这几年脾气好了很多,不仅没生气,反倒生出了极大的兴趣———能让殷容这么不高兴的,还真是罕见。

凉亭是他们练完武后休息的地方,常年摆着茶水与糕饼,虽说在梦中吃了并不会将饱腹感带到现实中,但却不失为一种休憩的方式。

聂暗还没进凉亭,就看到糕饼的旁边背对背地坐着一对小泥偶,左边的小泥偶脖子上绕着一条浅绿色流苏,见他们俩过来了立刻蹦起来,跑到桌子边缘就要往下跳。

殷容的快走变成了小跑,在小泥偶从桌上蹦起来时稳稳将它接入手中,随后掌心托着它一转,小泥偶熟练地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晃悠着两条圆圆的小短腿,自顾自乐起来。

那位并不是每次都在,他不在的时候,殷容身边就会多出一只圆头圆脑的小泥偶,要么盘腿坐在草丛里看殷容练剑,要么站在桌子上举着糕点蹦起来要投喂殷容,要么在殷容满头大汗的时候顶着毛巾爬到他的肩头给他擦汗圆头圆脑,憨态可掬。

聂暗第一次看见时觉得有趣,没忍住蹲下来戳了下它的脑门儿,小人偶懵懵懂懂地仰起头看他,明明脑袋只是个没有五官的圆球,但愣是能看出它溢出来的疑惑。

还没等他多戳两下,小人偶就被一只手拿走了,殷容紧张地将小泥偶抱在怀里,拿指腹去给它揉脑门,结果给小泥偶的脑门揉出了一团凹坑。

小泥偶伸出圆圆的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感觉它身上的迷惑更重了。

于是那天的聂暗难得地欣赏到了有点手足无措的殷容,看着他用茶水浇湿小泥偶的脑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给它重新塑形,掌心搓得小泥偶的脑袋带着身体在空中旋转,才将按扁的脑门儿重新恢复成圆圆的光滑形状。

所以那日的和风之中,殷容板着一张脸,一招一式的跟练着剑法,湿淋淋、晕乎乎的小泥偶被装在篮子里挂在树梢上,摊着四肢,在春风里晒太阳

脖子上绕着浅绿流苏的就是殷容惯常带的那只,所以————

“另一只是他给我的?”聂暗问。

殷容有点不高兴,闷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