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眉，“看杨晚舟还认不认他吧。”

打起方向盘，谌重华给烟蒂杵到烟灰缸。

“你妈妈要是有她一半厉害就谢天谢地了。”

……不爽。

从小到大谌冰听惯了谌重华抱怨妈妈的声音，说她笨拙，不优雅，无内涵，明明感觉早已经习惯了，但现在却有强烈的窒息的感觉。

烟味弥漫整个空间，没有一处的空气是清新的，谌冰打开了车窗。

天色阴沉，秋叶覆盖了潮湿的地面，未经打扫的路面泛起腐烂的气息。别墅门口，谌重华边走，边有佣人接他手里的西装。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许蓉围着谌冰嘘寒问暖，“热不热啊，冰箱刚冻好了西瓜，我找许姐给你端上来。”

“谢谢妈妈。”

谌冰往楼上走。

他无意打开手机，班群消息正疯狂轰炸。

学习学你妈呢：[好兄弟们，放假惹，王者峡谷有冲浪的吗？]

九中彭于晏：[在网吧激情开黑，耶！]

问就是你爹：[低级，真是低级。沉迷二次元不如将生活重点放到现实生活中来。晚上我在金银船开个包间，有没有来唱歌的？]

九中彭于晏：[语音：“苍茫滴天涯是我滴爱~”]

陈亭：[我靠文伟别唱了我他妈突然点开语音耳朵都要瞎了！]

九中彭于晏：[懂不懂欣赏？]

“……”

热闹归热闹，谌冰在新的班级，却很难有发言的空间。

谌冰丢下书包，换校服时顺便到浴室洗了个澡。

紧绷的神经难得舒缓，出来重新拿起手机，群里娱乐活动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疯狂@萧致。

九中彭于晏：[萧哥，啥时候忙完来网吧？]

问就是你爹：[来网吧不如来ktv，萧哥，你来了麦霸非你莫属！]

4班最靓的靓仔：[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傅航航航航：[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

谌冰唇角刚有了弧度，想打字回复两句，门外传来争吵的声音。

谌冰到了二楼阳台，见是许蓉打碎了一只碟子，酱汁弄脏了昂贵的波斯地毯。谌重华皱眉，唇角狰狞：“为什么你做什么你都做不好！？”

许蓉想打扫，谌重华面露恶心：“脏不脏？不嫌脏？什么都要你动手还花钱雇佣人干什么？你就喜欢做这些粗活重活！”

“十几年了还没活明白！”

“……”

谌冰往楼下走。

许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见谌冰冷着脸，连忙道：“你忙你的，妈妈马上能处理好。”

谌冰蹲身，抽了几张纸巾擦拭地毯，擦完，谌冰尽量平静地道：“没必要为这么点事情吵架吧，家里越来越没意思了。”

谌重华直直瞪他。

谌冰一字一顿：“能不能，不要再吵架。”

谌重华没把这句话放在眼里，继续自说自话：“谌冰，爸爸一直觉得愧对你，因为爸爸没有给你一个拿得出手的妈妈。”

话音刚落，谌冰突然往前跨了一步。

许蓉失声喊：“小冰！”

谌冰很想问，字正腔圆地问他，这就是、你对妈妈、出轨的原因！？

但他没问出来。

他距离谌重华一步之遥，眼角压抑着刺骨的寒意，似乎很想挥拳将他砸倒在地。但最终停下了动作——转身朝别墅外走。

“你继续吵，我不想听，我出门。”

谌冰丢下这话，砸门而出。

凉风吹到脸上，刚洗完澡的皮肤冰凉。附近的绿丛林投下一团团的阴影，周围静悄悄的，隔壁萧致的别墅换了几拨人，最近又空了。

谌冰站在花台边，抬手揉着发潮的头发，喉头火烧火燎。

有种灼烧般的刺痛感。

他意识漫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