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已经被他取下,乌黑茂密的长发披散在枕上。
像是志怪传说中海妖散铺在海中的网。
殷祝睡着时,会微微侧着头,露出纤瘦修长的颈侧和漂亮分明的锁骨。
宗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正正好好盖在下巴的两寸处,显得很乖巧。
因为殷祝手上有伤,他不敢握住,只能轻轻地托着那只手。
五指虚虚合拢,像是在捧着一枚易碎的宝珠。
如此幸福,如此脆弱。
如果可以,宗策希望时间能就此停驻,不再流逝。
痛苦几乎要让将他的心撕裂成两半。
宗策甚至开始憎恨自己,为何要畏首畏尾?为何不一开始就对殷祝坦白?
即使是从未开始的信任,也好过病入肺腑后的祓除。
如今这个局面,是他自己一手造成,宗策甚至不能想象殷祝用冰冷的神情看向自己的画面。
即使他深知自己罪无可恕。
宗策垂眸,瞳孔茫然地散着。
祁王对他说的那番话,犹如魔障般一遍遍回荡在耳畔:
“那份血书,我裁成了两半,一半留在府上,剩下一半,已经叫人快马加鞭送到了卢及手上。”
“他如今备受北屹皇帝的看重,而你是我皇兄看重的人,大夏的将军,你们两人,将来必定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不过,孤相信凭守正你的能力,一定能胜过他。”
“只是,当你率军为大夏打下一场又一场胜仗时……”
“——你猜,北屹那边,会不会把这份血书拿出来,送到我那好皇兄的手上?”
作者有话说:
祁王这招确实蛮狠的(从宗策的角度来看)赢得越多,死得越快。
殷祝:嗯,我干爹肯定是揍人太累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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