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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感慨,抬眸道,“恕我多嘴问一句,您和这位正阳长老关系很好吗?”

易婵那张凌厉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灰败之色。

“……他与我同属一脉,是看着我长大的亲师叔。自我接任门主开始,他嫌我年轻气盛、行事激进,与我时有争执。可在我心里,他始终是与我最亲近的长辈。”

……原来如此。

“正阳长老身上怨气如此之重,就这两三年的功夫,超度必定还没有完成。”易婵道,“至于他的棺椁会停灵在何处,我也有大概推测。水月门中完全与世隔绝的地方不多,一为主殿之下的地宫,二为供奉先人的石塔林。”

说着,她嗤笑一声:“想想也知道,他们的胆子还没大到把一具随时会尸变的遗体放在主殿之下。那正阳长老的棺椁,八成正摆放在某座石塔之中,受着供奉。”

“若你们能找到正阳长老的遗体,想办法与他的残魂沟通几句……自然真相大白。”

荀妙菱点点头:“我明白了。”

夜色如墨,在无边的天地间晕染开来。桌上一灯如豆,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归藏宗的三个弟子围坐在桌边,听荀妙菱分享完她调查到的信息。

林尧的眉头皱的几乎要打成死结:“这水月门怎会乱成这样?桩桩件件,简直骇人听闻!”

荀妙菱摇头:“都已经被魔族渗透了,能好才怪呢。”

“目前看来,崔岚身上的嫌疑几乎被锤死了啊?”林尧道,“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崔岚怎么敢叫自己的弟子去劝易门主,让她主动向仙盟告罪?若是水月门爆出这么大的丑闻,别说是进一步提升地位,怕是连留住现有的精英弟子都难。”

荀妙菱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吹去热气,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便是崔岚的高明之处啊。”

“……即便易门主因入魔被擒,可要崔岚为了维护宗门声誉,执意动用私刑处死门主,难免会显得他冷酷无情。旁人还会觉得他可能是急于灭口,反而会落下嫌疑。所以,他偏不这么做。就把人关着,好比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就等着别人来着急。”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易门主不过才被关了三年,水月门还未彻底改朝换代,几个长老念着易门主才是正统,不敢轻举妄动。但倘若再过个几十年……甚至一百年呢?且不说易门主会不会被这漫长的囚禁逼疯,到那时,整个宗门都在崔岚的掌控之下。他什么都不必说,自然会有其他长老站出来谏言,打着为宗门前途着想的旗号,说,他们最好悄无声息地把易门主的事情给解决掉。”

“这样一来,门主是罪有应得,其他长老是大义灭亲,而崔岚就更干净了,他甚至还是被逼无奈才做下这个决定的。”

“如果易门主破罐子破摔,真的伏罪,说同意去仙盟自首——那剩下几个长老更要着急了,怕是得把易门主给连夜处理掉才能安心。”

像这种大宗门就是这样。

众人恰似参天巨树上的枝条与叶片。自然了,只有枝繁叶茂,方能成就大树的蓬勃。但为了这棵树的稳固生长,必要时,割舍其中的一枝、一叶,根本无需犹豫。

没了门主也不要紧。

剩下的长老还乐得分权呢。

姜羡鱼打了个哈欠:“怎么说?那我们接下来得出发去找正阳长老的尸体?”

林尧忽然抿了抿唇,眼神中露出淡淡的死意:“要去你们去。我天天装女的应付那些狂蜂浪蝶已经够累的。掀人家棺材板这种缺德事,我就不参与了。”

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这种缺德事一辈子干一次也就够了,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行,那我和姜师兄去。”荀妙菱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角,“林师弟你就留下来吧。”

两人隐匿气息,御剑赶往石塔林。

星光偶尔从云隙漏下,石塔林附近弥漫起幽冷的雾气,夜风穿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两人一路探查,荀妙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