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和学生发生这样的关系。
这是他作为一个人最后的底线。
秦屹知哪怕知道会触怒景裕,也依然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劝道:“奴婢这就给陛下安排人侍寝,开蒙宫女司礼监早已安排妥当。还有年轻貌美,身子干净的郎君苗老公也摘选了不少……”
景裕终是失了耐心,赤着双足走下了龙榻。
他踱步到秦屹知面前,蹲下身子,摸到地上这人的下巴,两指捏着缓缓抬起,声音倒是依然温柔:“秦屹知,朕宠信你,在其他奴婢面前给你抬脸,不是为了让你在朕这里拿乔,你不比他们金贵多少。”
他试着在秦屹知的唇上落了个吻,也没品出什么滋味来。
倒是秦屹知反应颇大,几乎立即挣了下脑袋,只是景裕的力气和体魄早已成长到足以彻底压制住这位曾经的师长的地步,秦屹知的反抗不过是蜉蝣撼树。
景裕看着秦屹知眼中的惶恐,这才感觉到了一些真正的趣味,他伸出拇指,拈过这人的唇瓣,道:“朕的开蒙,还是先生来做最为妥当,请先生不吝赐教。”
秦屹知气得眼眶都红了一圈,景裕看着实在可怜,忍不住吻了吻这人沾了些晶莹的眼角。
秦屹知觉得被景裕吻过的那两处,像是被黥面针扎了一般灼痛,让他胃里翻腾,浑身发抖。
可他们秦氏一族不知耗费多少财力心力,才做到其中一支官拜首揆,相门有相的程度。
变故发生之前,秦世贞已是天下文人的典范,秦屹知的两位兄长也学有所成,在朝堂中官居高位,风头无两。
就连秦屹知自己也不负家族的期望,三元及第,成为最年轻的侍郎,还做了帝师……
还有那么多的旁支子弟也在朝堂上,在秦家的族学里熠熠生辉……
朝堂水深,独木难支,本该轮到他们秦家反哺整个氏族的托举,带着宗族一同平步青云,报效家国的时候,秦家却倒了,他的父兄皆死在雷霆雨露之下。
可到底秦氏还没倒,秦屹知没了小家,还有大家要看顾……
光宗耀祖,繁盛家族的重担曾经由秦世贞扛起,也落到过他两位兄长的身上。
如今只有秦屹知一人还身在内廷,近侍天子,那么照应秦氏便是他不可逃避的责任。
因此秦屹知哪怕再厌恶阉宦的身份,恶心景裕的作为,他都会竭力忍耐。
他这辈子仅剩的期望,便是看到秦氏再次于朝堂上扎稳脚跟。
他只能依靠景裕,利用景裕,哪怕做一个奴婢,做一条走狗。
可他还是不想连最后的底线也丢失,不想将来在家族的面前彻底沦为耻辱……
他已经失去进入祖坟的资格,他不想……连宗卷上都被抹去姓名。
他祈求道:“昭则!看在曾经师徒一场的份上,你饶了我,奴婢求您莫要让奴婢担这千古骂名。”他握紧拳头,俯下头颅,道,“求求您……陛下。”
“别怕,有什么骂名,朕作为你的主子,朕帮你挡。”景裕对秦屹知的服软不为所动,甚至又在师长干涩的唇上印了好几个吻。
景裕从始至终都是赤条条的一人,他自然不懂秦屹知在害怕什么,他只觉得秦屹知恐惧的模样格外真实。
甚至每亲一下,秦屹知都会颤抖一次,好不有趣,好不勾人。
他半真半假道:“先生,你的胆子真这么小么?以后可怎么办?朕不想开枝散叶,也不想要皇后了,往后就你一人陪着朕,我们就像……他们一样……”他在秦屹知的唇瓣上,低低道,“但朕是个有用的主子,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都会护着你的,可好?”
秦屹知对景裕感到了一种从内而外的恐惧,这种彻骨的寒冷,在他听闻景裕要扳倒他的父亲时产生过,也在他被告知因身为师长而逃过一命,却要处以宫刑,收入内廷时产生过……
如今那种阴冷的恐惧又卷土重来。
他分不清哪一次的感受更为可怖,又或者这种感觉本就无从比较,时时刻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