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取景裕的怜悯,也算是物尽其用。
只是蔺南星如今与沐九如成了亲,两人做上了夫夫,那他就必须得把身子骨养好些了。
之后卸职在家,他就和少爷一起养着身子,让少爷活得长长久久。
他再比少爷活得稍微更长一点。
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照顾着他家少爷,直到少爷百年之后,他给少爷收敛安葬,后事安排妥当了,再追随沐九如而去。
如此也算是生死不渝了。
思及家中正君,蔺公公脸上重新露出缱绻温柔的笑意,走向御马监的步子也迈得轻如飞燕。
他越过御马监的大门,正见到傅逸丹等在那处。
傅逸丹身姿挺拔,性格也相对沉毅。
他见了上峰前来,稳重地行了个礼,道:“督公新婚大喜。”
蔺南星笑着回礼:“同喜。”他又道,“你来得正好,寻个人带口信回蔺宅,告诉正君咱家今日要晚些回去。”
傅逸丹冷硬的五官上露出些揶揄表情来。
他拿出一封小巧雅致的信函,递给蔺南星,道:“祜正君递了薛涛笺来,督公看了再回信吧。”
蔺南星稳稳地接过信,捧在手中,一言不发地带着傅逸丹往监里走去,端得是神色从容,四平八稳。
一双挺阔的耳朵却泛起了红光,在烛火下十分显眼。
傅逸丹含笑看了两眼那对耳朵,又问道:“督公,你的脸怎么了,可是……被家中夫郎打了?”
蔺南星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进屋再说。”
看来事情另有隐情?还是蔺公故作严肃?
傅逸丹虽有些好奇,却也不是个八卦的性子,便依言打住了话题,缄默地跟在蔺南星身后。
两人一路走到少监的屋子里,屋内宫人纷纷行礼道:“见过蔺公,蔺公大喜。”
逢力也从文书中抬起头来,笑嘻嘻地恭贺道:“蔺公大喜。”他愣了愣道,“蔺公这脸……莫不是昨夜孟浪,被正君打的?”
蔺南星:“……”
蔺南星不搭理下属的调侃,捏着雁帖挤到案前,道:“此事晚些再说,正君送来了书信,待咱家看了,再同你们议事。”
蔺公公面上一本正经,眼神里却暗暗透着些春风得意。
手上的书信举得不高不低,像是不想让人看见,又像是想让每个人都看见。
逢力一张俊脸都快憋笑得扭曲了。
他连忙抬起袖子,遮挡住自己偷笑的嘴,连滚带爬地给蔺太监让了位,又从笔筒中取出拆信刀递上。
蔺南星再次无视了下属的揶揄,暗爽着将小刀接了过来,压下刀口抵住火漆。
拆信之前,他又仔细看了遍信封的外壳。
封皮正面落了五行文字,是家书的规格。
正中大字写的是“蔺郎君落故安启”,多贤代笔的字迹,封口缄以蔺太监第的火漆印。
蔺南星被家书与落故二字熨得心口煨热,没被打过的半边脸也泛起了薄红。
他轻手轻脚地撬开信封,精美的花笺露了出来,在烛光下泛着琉璃般的银光。
小笺上字迹寥寥几行,蔺南星从右往左扫过,目光逐渐发直,指尖到额头全都染上了霞色。
逢力从未见过蔺公这身变色的功夫,差点啧啧称奇起来。
他憋着笑,轻咳一声,打趣道:“蔺公的正君在家书里写了什么情意绵绵的话,叫蔺公的脸红成这样?”
蔺南星闻言立即把信纸拢到了身前,生怕逢力做出什么偷窥的动作,甚至还伸出了大手把字迹挡住,一字一句都不让别人瞧见。
他自己却又瞄了起来——信上内容何止情意绵绵,根本就是淫词艳曲。
他本以为少爷是传信催促他快些回家的,哪想会看到这种……这种……
蔺南星着实招架不住,多看一眼都感觉眼睛要被烫坏。
沐九如摘抄的词作,遣词造句虽是正常,也没写什么孟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