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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牛连夜做了两?百多斤的豆腐,累得够呛,这会儿正歇家里,也没过去。

只白子慕天都未黑,就得扛着聘礼随蒋大树去迎亲。

大路只通到十里屯,到了这地儿,就得下来走了。

随行的除了吴媒婆,还有九个?汉子,都是?来帮忙拿聘礼的。

二伯娘叫这么多人,倒不是?因为聘礼多,而是?路途远,再轻的东西拎得久了都得累人,况且山路崎岖,啥都不拿光是?走着都费劲,更不用说还得拿着东西了。

因离得远,一行人天未亮时就得出发了。

白子慕搁牛车上睡得香喷喷,蒋大树不晓得牛车这么颠,他咋的还能睡得着,怕他冷了受寒,摇他,想叫他起来。

白子慕闭着眼,困倦的问:“到了?”

蒋大树:“还没。”

“那我再睡会儿。”白子慕说。

“别睡了,雾气大,等会该受寒了。”蒋大树说完了,白子慕却是?没再应。

“弟夫?弟夫?”

白子慕像是?已经?硬了,直挺挺的躺在车板上,两?手叠放在腹部,瞧着一副很安详的样子,任蒋大树咋的喊,他就是?不动弹。

旁边几个?汉子见他这个?样,都看?乐了。

“表弟。”蒋大树他表哥笑道:“让他睡吧,方才上车那会儿我就见他困得摇摇晃晃,眼睛都睁不开,要是?真?的冷,他估摸着也是?睡不着,这会儿睡得那么香,想来是?没觉得冷。”

吴媒婆也笑:“年?轻人火气旺,没事?儿,倒是?你,咋的哈欠那么多?要是?困了,你也眯一下,今儿拜完堂,你还得跟着你娘他们招呼客人,有的忙呢!可没空给你歇息。”

蒋大树没好意思说他昨儿紧张的睡不着,这会儿又穿着喜服,他哪里敢躺,就怕皱了不好看?,也怕头发乱了。

“没事?,我不困。”他说。

吴媒婆给人做媒几十年?了,啥子人没见过,晓得他紧张,笑着说了两?句,让他放松些,不然?越是?紧张,越是?容易闹笑话。

牛车载了人,东西又多,走的不算快,虽是?天未亮,但月光明亮,官道倒也勉强看?得清。

到了十里屯蒋大树才喊他起来。

此时天才微微亮,吴媒婆在这边认得人,牛车可以先放他们家,回来时再过来把?牛牵走就行。

同柳哥儿成了婚,那么两?家以后便是?亲家了,往后肯定要多走动。

昨儿二伯娘就吩咐过,还装了点喜糖让蒋大树存牛车时拿给人家,互相认识了,以后蒋大树要是?同柳哥儿去岳家,半道碰上雨或是?讨口水亦或是?寄存牛车啥的都方便些。

蒋大树记得话,从牛车上拿了喜糖,又给那户人家塞了八个?铜板。

那妇人见此,心头舒坦,推辞两?句后才收下,说牛车放心搁她这儿,让他安心去迎亲。

从十里屯出来,道路开始慢慢变窄。

白子慕原本还挺困,可一爬山后,那是?精神抖擞。

倒不是?激动或是?旁的。

就是?单纯的怕死。

这山路,真?他娘的危险,右侧是?崖壁,左侧则是?悬崖,道路还窄得要命。

这种地儿,要是?一个?不慎踩空掉下去,怕是?就得当场领盒饭了。

如今上有老?下有小,白子慕哪里敢分心。

后面?几个?汉子更是?小心翼翼,全程几乎贴着壁沿走,外头悬崖更是?看?都不敢看?。

吴媒婆走习惯了,倒是?不觉如何。

连着爬了两?个?多山头,后头几个?汉子累得直喘气,见白子慕依旧走得稳稳当当如走平地,不由羡慕。

都是?十九二十来多的年?纪,咋的人那么厉害?爬了这么久的山,人却是?气都不见喘一声。

白子慕也不是?不累,半道休息的时候,蒋大树就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有些怜悯,又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