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钟情(3 / 8)

,这个国度的命运即将被重写。而你的将军,在新的历史里,依然会是一个背主求荣的叛将,这就是失败者的命。”

“那么,我就去改正下一段历史。”季留云说。

牢外,响起远处的号角声,异族军队进了国都。

“你听,新的历史已经开始了。”阿史那玄眼底甚至有傲气,“没人会再记得你的将军,就像没人会记得这个王朝曾经的荣光。”

“我会记得,我会在意。”季留云望向窗外,“我会一直记得,会一直在意。”

阿史那玄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一棵树的记忆?啊,我记起来了,你还有个同伴,是一只鹰。”

他说着,语气里甚至带着怜悯,“你们俩记得有什么用?你们是连人都算不上的妖物。”

“树妖,你可知道历史是什么?是人心,是传说,是无可抵挡。没有谁会在意你们一棵树,一只鹰。”

“连你们都不会被在意,谁又会关心你们为了什么而执着?”

“不。”季留云盯着他说,“只要我们记得,就有意义。”

他说完,逼近一步。

“你说我倔强,可你身为昼阳国的人,你的国度都亡了,可你不也在坚持么?”

季留云居高临下地说:“你应该懂我在倔强什么才是。”

阿史那玄的笑声戛然而止,“是谁教你一个树妖这么讲话的?”

牢中昏暗,却让季留云瞧得清阿史那玄眼中一闪而过的金色。

那是比仇恨更深的东西,是深埋血骨的执念,是一个国度隔着时光的呼唤。

“你守一个人的正义,而我追的是一个国度的重生。”阿史那玄说,“你的执着,凭什么和我的国度比较分量?”

季留云望着他说:“世间万物,不分轻重,只问初心。”

“你想要这个是吗?”阿史那玄忽而伸出手,腕上镣铐叮当作响。

他掌心浮现一缕金红色的光,一半在空中燃动,一半埋于皮肤之下。

是将军的那缕念想。

“很特别。”阿史那玄点评着说,“我见过很多人的念想,可这一缕,让我想起了龙气。”

他闭上眼,仿佛在倾听什么,“我甚至能通过他感知到这片土地的每一寸颤动,边将战士们出鞘的决心,还有……”

阿史那玄睁开眼,“甚至能感知到你,一棵老树的悲悯。”

“你在亵渎这缕念想。”季留云注意到阿史那玄血肉下的光芒涌动,“你把它埋去了你身体里?”

“不。”阿史那玄握紧那缕念想,“我让它和我的命魂纠缠在一起。”

他的愉悦听起来颇为残酷,“生生世世,这缕念想都是我的!”

阿史那玄陡然咬断舌头,季留云只来得及接住一缕光影。

*

距那场覆灭,已过数百余年。

季留云从未放弃过。

朝代更迭,若是乱世纷纭,就去寻访史官;若是太平长安,就去拜访文人。

只为在新朝修史时添上一笔。

他们为将军正名,也在搜寻那缕遗失的念想。

哪里出了新鲜的传闻,一树一鸟就会奔向那处,他们见了许多人。南疆杀人如麻的铁面将军;东海摄人魂魄的玄衣术士;暗中结党的朝中新贵。

都不是阿史那玄。

直到季留云和济弘在一座边城听到了消息,说是某个出手大方的神秘术士在招募死士,且来者不拒。

济弘站在檐角,仔细探查,最终确认,“他娘的,就是那个畜生!”

“是将军的念想。”季留云收回灵力,睁开眼讲,“但已经变质了。”

他们循着气息而去,在城中破庙见到了那个素袍男子。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他抬起脸,面容清秀,眼底金光闪烁。

昔日那个孤傲的国师,如今浑身缠绕着疯狂和执念,以至于那缕原本纯净的金红色念想,被浸染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