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也不用奴婢们搀扶,直接就从辎车上跳了下来。
马匹愈发躁动不安,车夫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额头上汗流如雨混了扬起的尘土,成了一道道的黑流,从脸颊脖颈上淌过?。
晏南镜看?到那个年轻男人翻身下马,大步直接过?来,他抬手就在马头上抚摸了两下。趁着马收到安抚稍微平静下来的片刻功夫,弯腰抓住马的前蹄。掀开马掌上贴着的那层铁皮。
掀下来的铁皮上赫然倒竖着一根刺。
“难怪了。”
年轻男人嗤笑,一手放开马前蹄。
马前蹄落地,没了铁皮的保护,光秃秃的蹄子落地老?大不适应,鼻子里往外?喷气。但好歹是?没有和之?前那样,急躁不安的跑蹄子。
晏南镜盯着他手里的竹刺,脸色骤变。那根竹刺不是?自然形成,而?是?有人用竹片细细削的。细细尖尖的一根,在酉时?三刻的天色里,让她从颈椎那儿腾起一阵冰凉,沿着脊椎一路往下流淌而?去。
明?明?炎热的天,她手脚却已经冷透了。
年轻男人肌肤白皙,他有着浓郁的容色,只不过?那容色和汉人推崇的精致细腻没有半点关系,不仅没有关系,反而?透着一股粗犷和坚韧。
他捏着手里的那根竹刺仔细的端详,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许同情?。
“女郎,你?是?把?人得罪成什?么样子,所以才要这样对付你?。”他话语里满是?感叹。
晏南镜咬住后槽牙,“怎么是?我得罪人,不是?别人害我?”
他又点头,这次不仅言语里,连着眼里都是?满满的同情?,“那那人也太歹毒了。这个法子一旦真的叫人得逞了。”
他说到这里一停,不说了。
晏南镜知?道,如果真的叫人得逞了,那么就是?他之?前说的那两个下场里的一个,或者是?全部。反正是?不可能让她全须全尾的回去。
“可以把?这个给我吗?”
晏南镜说着伸手。
那年轻男人垂首看?着她摊开的手掌,手掌里泛着恰到好处的粉色,掌心连着指腹都是?白皙,肌肤的纹理?都在日光下折出浅浅的光。
他点头说好,又叮嘱她小心,“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是?扎到肉里可不好受,”
说着他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恢复正常的马匹。
晏南镜道谢,她柔软的语调惹来他的一暼,“汉人女子说话都和你?一样吗?”
他在自己的喉间比划了两下,眼里满是?好奇。
这人的眼睛明?亮,黑白分明?。是?很明?显弓箭好手的双眼。偏生面庞还是?还有一团尚未完全散去的稚气,显得有些纯真。
她有些尴尬,解释说不是?,“我天生就这样,可能因为天生的中气不足,所以声量不高。”
他要问的不是?这个,不过?他听后也不继续追问。
晏南镜理?了理?袍袖,对准面前的年轻男人慎重一拜,“多谢郎君大恩,如果不是?郎君,恐怕我现如今还不知?道是?如何境地。”
“那想要如何谢我没有?”
话语一出,他就见到她身形里有些凝滞,微微抬起的面孔上,也浮上了些许苦恼。
他笑了摆摆手,“算了,我原本也不是?为你?谢我救你?的。我见过?疯马拖人,见着那马不对劲,好奇怎么你?的仆从怎么半点都看?不出来。按道理?驱马人是?最熟悉马性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他说完也不等她开口,“你?先上车去吧,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
说罢他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辎车。
这会?道路上的车马逐渐多起来,也不容她推辞了。晏南镜点点头,径直上了车。外?面的人翻身上马,驱马到辎车旁边。
“郎君是?辽东郡那边来的吗?”
她隔着竹簾扬声问道。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