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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马渐渐清晰,马上的人个个身着乌甲,周身自带一股肃杀,是之前在羽林卫,亲卫军甚至是北郊大营的身上都不曾见到过的独属于战场的血性。

阎妄川忍着眼前的昏黑,用刀撑住身子,兀自咽下一股腥甜:

“这帮小子,总算是赶来了。”

再晚就要给他收尸了。

皇宫中的人此刻不少已经吓破了胆,甚至开始互相推诿指责为什么没有直接西迁都城。

“报——”

军报传来时,议政宫的人甚至不敢问,是城破了吗?

那来报信的人已经激动的难以自已:

“陛下,太后,黑甲卫到了,黑甲卫赶到了”

议政宫中哄的涌出不断询问的声音,甚至有人涕泪恒流,大梁立国200年,这是最凶险的一次。

洋人到此刻也是强弩之末了,根本经不起黑甲卫的冲锋,那一声声撞击城门的声响终于停止了,那朱红色的城门再次落入了大梁的手中。

殷怀安看到了那个缓缓倒下去的身影,他几乎没做他想地狂奔下城楼,外面黑甲卫已经戍卫住了宫城,请开城门。

整个九门此刻都将殷怀安视作了主心骨:

“开城门。”

那已经被撞的摇摇欲坠的城门就这样重新自内而外的开启了,几乎是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殷怀安就冲了出去。

他眼前都是刚才阎妄川倒下的画面,不行,他不能有事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阎妄川成了他和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之间的联系,他通过阎妄川了解这个时代,通过阎妄川了解这个王朝,他在牢里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人陪着他,在战场最害怕的时候也是他陪着他。

他忽然有些不敢去想,要是阎妄川就这么战死了怎么办?残阳如血的战场上尸横遍野,刺鼻的血腥味儿涌入鼻腔,举目望去没有几个他熟悉的面孔,一股从灵魂深处的战栗传到了四肢百骸,直冻的他浑身都冷的发抖。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这人满身的血,手还死死握在刀柄上,他甚至不敢伸出手去探一探他的鼻息,声音都有些发抖,手握住了他的手臂灵魂就像是出窍了一样喃喃出声:

“阎妄川。”

“阎妄川?”

第27章 想象阎妄川难产? 用发散联想法,想象……

天门九阙, 平日巍峨不可攀的天朝国门,此刻在风中发出吱呀吱呀般摇摇欲坠的声音,朱漆片片碎落, 惨败不堪, 护城河中的水早就被血染的猩红,往日往来熙熙的官道上, 护城河外,尸体成山,真真的尸山血海。

殷怀安轻碰了一下阎妄川的指尖, 冰寒似的没有温度, 血滴顺着他的指尖滴进黄土中,耳边的嗡鸣阵阵,身边的惊呼, 喊叫他都像是听不见一样,宛如一个只剩了壳子的木偶, 他不知道是怎么起身到的焰亲王府。

太医院的人一拥而入, 黑甲卫将阎妄川的院子守的水泼不进,寝殿中的暖炉升的足,殷怀安一身寒意踏进中厅的时候被这暖意激生生打了个哆嗦, 眼前一会儿是遍地的尸体,一会儿是阎妄川被抬进去时那已经可以发丧的脸。

寝殿中一股浓重的药味儿混着酒精的味道散了出来, 外面不断有端药送酒精的人进去,殷怀安看到了一个小医者端着一个银制的托盘出来, 上面都是被血色浸染的棉花, 一大团一大团,殷怀安看着那血棉花呼吸像是被掐住了一样。

他抖着手干了方才不知是谁放在他手边的姜汤,滚烫的汁水下去, 唤醒了几分已经冷到麻木的肢体,他不断深呼吸,抵抗着身体对于外界刺激而产生的应激。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控制不住发抖的手,竟然低低笑出了声来,PTSD,他现在都记得上学的时候看论文的时候他的想法,他能理解战争创伤后遗症却还觉得如果是自己一定不会有这种战场创伤,真是可笑的自信,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无法想象战争对于人精神的摧残有多可怕。

他想起了那些最后受不了开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