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点皮没别的问题,昨晚还偷偷问我您的情况,想让我带他来见您。”
“啊?见我?”
白思鹃一时又喜又慌:“不了不了,我现在这样,还是不见了,等我,等我再好些,医生不是说我的眼睛还有可能复明嘛……”
温沉意坐在旁边,看着这样的白思鹃,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感受。
因为他很清醒地知道这位母亲只是书里一个虚构的角色,而自己也不是她口中的孩子。
令他惊讶的是卓逍。
明明过剧情还总是状况外地笑场,这会儿却很放松自然地在跟白思鹃闲聊。
脸上的笑容不参假,体贴和关心也是,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好像病床上真的是他熟悉的家人。
他有些疑惑,却不觉得突兀。
印象里卓逍一直是这样,从前对老爷子也是,幽默风趣,不爱煽情,又永远有用不完的耐心。
别人在病床前哭哭啼啼抹眼泪,只有他不会。
面对老人,他脸上总挂着笑,插科打诨的,说些寻常的趣事当笑话,是常年沉闷灰调的病房里,唯一的色彩。
说婚后需要装得感情深厚,却从不为难他,更多时候只是让他打完招呼就去一旁等待,自己守着老爷子帮他找借口。
有时候是身体不舒服,有时候工作太辛苦,两年时间,最亲密的接触竟也只是在进病房时会牵住他的手。
思及此,他无可避免地想到什么,目光闪烁着低下头,不再看卓逍。
白思鹃打了个哈欠,困了。
卓逍摇低病床帮她躺好,拉上被子,招呼着温沉意放轻脚步离开病房。
出门也眯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扭头——
“怎么了?”他眉尾轻动:“怎么这么看着我。”
温沉意:“卓逍,对不起。”
卓逍:“?”
卓逍一下不困了:“你做什么了,是不是刚在病房把人家沙发抠坏了?”
温沉意:“……?”
温沉意皱眉:“我没有抠沙发。”
卓逍:“把充电线拧断悄悄塞沙发底下了?”
温沉意:“?没有。”
卓逍:“难道把我妈保温杯里的红枣偷偷吃——”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温沉意忍无可忍,原本满腔的愧疚都要被卓逍败光了:“我跟你道歉,是因为你爷爷去世那天,我没有陪你一起去医院。”
卓逍怔愣了一瞬:“这样啊,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温沉意轻轻撇过脸:“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
“这有什么。”
卓逍笑笑,语气轻松:“你那天不是有个很重要的合作要谈么。”
话是这么说,毕竟在当时的温沉意眼里,两者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都是为了工作。
可现在他的想法似乎发生变化了。
或许其实是不一样的。
但是他没有被教导过这些,也没有经历过,感受迟钝,总要花些时间才能转过弯来。
就像他和卓逍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一次不去也不代表感情破裂。”
卓逍想了想:“那天下雨来着是不是?老爷子闭眼之前,还特意叮嘱我记得去接你。”
这样宽慰的话并没有让温沉意好受多少,反而更堵。
他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进电梯时落在人群后面,不意料地感觉发顶被揉了揉。
抬起头时,正好看见卓逍手从他头顶移开,转而松松垮垮搭他肩上。
“别瞎想了。”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卓逍略微歪头靠近他:“你都叫我哥哥了,那我当然是选择原谅你啦。”
离开医院,高照的艳阳又往顶空爬了两个度。
温沉意不知道卓逍是不是要回去。
周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