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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骡子,也是单于庭的战利品。”

穆祺望向了他。而刘先生又道:

“一般的马匹可以赶回中原,但这些牲畜行走缓慢,却很难运到关中;又不能留在原地资敌,如果按以往的办法处置,就只有统统宰掉吃肉,多半都要浪费掉。”

穆祺眨了眨眼,迅速明白了过来。不得不承认,陛下指出的这个要点确实是恰到好处,发常人所未见——因为僻居一地,丘陵起伏,西蜀的运力向来非常紧张,以至于武侯不得不别出巧思,发明木牛流马这样的省力器械,却也终究不能与牲畜驮运相媲美;如果能把耐力十足的挽马输送一部分过去,无疑可以大大提升后勤运输的效率。如此看来,皇帝陛下在成都城盘桓许久,还是打探出过不少消息的。

当然,陛下是高贵的、矜持的、不染铜臭的,绝不会撕下脸面,斤斤计较什么价格的问题,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点上一点,示意穆祺可以将牲畜放上自选菜单,随后紧闭双唇,再不多言。而穆祺……穆祺顿了一顿,却并没有立刻谈论价格,而是曼声开口,语气亲和:

“……这些挽马都是匈奴人驯化的品种,习惯的是草原的作息,恐怕仓促运回西蜀,也不好驾驭。”

有得运力用就不错了,难道还要挑三拣四么?皇帝皱了眉:

“那又如何?”

“我想,是不是可以派一两个熟悉漠北形势的人随同在侧,也方便指点一二,加快磨合……”

刘先生的眉皱得更紧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几乎要以为穆祺是发疯在说胡话——熟悉漠北形势的人?朝中懂匈奴语且擅长塞外作战的将领是有不少,但“门” 的情报是可以随意泄漏的么?仓促之下,如今哪里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等等,合适的人选似乎并不是没有,刘先生眼睁睁看着穆祺的眼光扫来扫去,最终——最终落在了站立在他们身后的卫青、霍去病身上?!!

——?!!!

那一瞬间的刺激与愤怒简直无以言喻,刘先生再也忍耐不出,终于厉喝出声:

“——放肆,你在发生什么疯癫!”

第86章

怒喝声尖锐高亢, 震耳欲聋,以至于站在受降台边缘看护的侍卫都愕然转头,四处寻找噪音的来源。大概知道闹大了也不体面, 皇帝的声音压低了一些,但仍然怒不可遏:

“痴心妄想!胡说八道!疯癫!无耻!”

“陛下何必震怒至此, 我只是提一个建议……”

“一个建议?狗屁建议!这个建议这么好, 那你怎么——”

皇帝陛下下意识反唇相讥, 用出他在匈奴问题上折磨儒生时屡试不爽的“你行你上”大法, 要阴阳怪气嘲讽一句“这个建议这么好, 那你怎么不自己上”——就仿佛当日收拾那个同样嘴贱的狄山一般;但话到嘴边,他忽然又迅速反应过来,意识到以现在的种种情形, “你行你上”对穆某人来说可能不是惩罚而是奖励,要是仓皇说漏了嘴, 搞不好会非常之尴尬。

于是话到临头, 他不得不强行拐弯,紧急转向:

“——你哪里来的资格, 随意安排人手、分配差事?狂妄之至!”

不攻击建议本身而抓住资格不放, 说明老登是真的急了, 已经顾不得什么温文尔雅的颜面。但纵使攻击性如此之强,穆祺依然没有什么愠怒的表情, 他心平气和回了一句:

“在下当然没有资格安排人手, 所以只是斗胆建言而已……再说了, 一个未必可行的建议,陛下又何必动怒呢?这样的事情, 不是该过问一下本人的意见吗?”

他的目光随即偏移,从左至右扫过站立于后的卫青霍去病,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虽然因为某些根深蒂固的习惯、难以言说的羁绊,纵然亡魂徘徊千年之久,汉武与卫霍的君臣名分依旧稳固留存,并在相当层面上发挥着不可小觑的作用。但魂归地府,毕竟是万事皆空,在失去了国家机器强有力的约束后,这种精神上的关系就难免显得虚无而软弱了;所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