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段翎坐到床榻,轻轻抚过林听垂在软枕外的长发,然后顺着长发往上,碰她的脸:“林乐允。”
林听没回应他。
她现在完全听不见段翎说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片刻后,段翎又唤了林听一声,还是没得到她的回应。他拿出林听放在被褥里捂热的手,五指插进她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段翎的心渐渐地传出一缕疼意,牵连着身体,身体也跟着疼了,比当药人时还要疼上几分。
尽管如此,他的表情也没多少变化,将脸贴到林听的脸上。
她并无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段翎抬起脸,凝视着林听,倏地笑了:“你瞒着我,不能告诉我的是此事?”
死。
林听要死。
难以形容的情绪朝段翎袭来,他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
冯夫人之前派人去找大夫的同时也派人去林家告知李惊秋,林听出事,总不能瞒着她的母亲。
李惊秋一收到消息就赶来段家,走路时身子都是微微颤抖的,但还是走得很快,哪怕是年轻力壮的仆从也跟不上她的脚步。
一进院子,李惊秋便看到了蹲在门前哭的陶朱,就算来前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来到这里后也要问一遍确认:“乐允怎么了。”
陶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时之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三、三夫人。”
李惊秋心急如焚,一把将还蹲着哭的陶朱拎起来:“我问你话呢,乐允她到底怎么了?”
她抹了把眼泪,哽咽着,有点语无伦次道:“三夫人,七姑娘突然晕倒,我……大夫说七姑娘得了病,时日无多,无药可治。”
陶朱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是难以接受,一直哭到现在。
李惊秋红了眼睛,却道:“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林乐允这丫头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看我不扒了她一层皮。”
陶朱抽泣着。
她也希望是假的,可事实却不是,她家七姑娘当真得了病。
李惊秋有些站不稳,趔趄了下,陶朱急忙扶住她。李惊秋呼了一口气:“带我去见她。”
陶朱赶紧带她去见林听。
林听晕了有两个时辰,此时此刻还没醒,安分地躺着。李惊秋不由得放慢脚步,下一刻又加快步伐,行至床边:“乐允。”
坐在床榻边的段翎这才转过身来,抬起眼:“母亲。”
李惊秋当即上前,眼含微弱的希望:“子羽,你告诉我,是不是乐允让你们撒谎骗我的。”
他薄唇微动:“不是。”
刹那间,李惊秋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她松开段翎,唇瓣翕动:“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话音刚落,林听醒了。
她的手被段翎握着,林听一动,他便感受到了。段翎回眸看她,视线交错:“你醒了。”
“嗯。”林听看到满脸泪水的李惊秋和眼睛红肿的陶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们都知道了。她坐起来,“阿娘,陶朱。”
李惊秋难受至极,心如刀割,她女儿还不到二十岁,那么年轻,老天太狠心了。她恨不得生病和时日无多的人是自己:“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林听用另一只手去牵李惊秋冰冰凉凉的手,因为她一路赶过来,出了少许汗,下马车后被冷风一吹,所以跟脸变得冰凉。
李惊秋坐到榻边的坐板,认真观察她:“不舒服得说出来,别自己忍着,我们一起想办法。”
“真没有。”林听坚持说没有,是因为她真没有任何不适,只是会晕,还有就是她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病得痛苦,跟着更难受。
李惊秋又掉了眼泪,以为林听特地说这些话来安慰她。
这些年来,哪怕林三爷做了伤害她的事,她受了委屈,李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