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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从容不迫地穿衣束发,一边抬眸回视她:“你不再睡一会?”

她伸个懒腰,靠在紧挨着床榻的墙:“现在是什么时辰?”

段翎看了下房内滴漏,又看林听,抬手扣好腰间的蹀躞带,再挂上香囊:“刚过午时。”

刚过午时?她又睡到这么晚?林听从床榻里爬出来:“都午时了,再睡可能就到晚上了。”

“那你先洗漱,我出去见他们。”段翎推开门,走出去。

不到片刻,林听收拾好自己,也推门出去,想唤仆从准备午膳,恰好遇上回来的段翎。他手握一张画像,应该是锦衣卫送来的,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但没多问。

段翎却将画像摊开,递到林听眼前:“你看看画上之人。”

这话听起来很耳熟,她在回门那一日拿踏雪泥的画像给李惊秋看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林听一头雾水地看了。

画上之人站得笔直,身穿前朝官服,容貌出色,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唇角扬起一抹笑。

她摸着下巴道:“此人是你们锦衣卫要抓的人?”

段翎:“不是,此人名唤应知何,我们在安城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讲过他的故事。”

林听记得有关应知何的那个故事:“你找他的画像作甚?”

段翎顺着她的视线又看了一遍应知何的画像,目光停在他和踏雪泥完全不同的那张脸上:“我怀疑应知何和厂督有关系。”

还没与林听成婚前,段翎就派人去查踏雪泥了,因为锦衣卫和东厂一直处于敌对状态,所以他们会互相查对方,试图抓住对方的把柄,以此拉人下马。

查一个人,一般会从过往查起,段翎调查踏雪泥,自然也会调查他的过往。只是踏雪泥过往宛若白纸,太干净了,挑不出差错。

可越是干净,段翎就越觉得不对,于是他没中断过调查。

当初,段翎抓走了踏雪泥的心腹王忠,从王忠口中探得踏雪泥每年都会去一个地方,苏州。

至于踏雪泥每年去一次苏州做什么,王忠就不知道了。

哪怕王忠是踏雪泥的心腹,他也不会将自己所有的事告诉王忠,留有一手,行事很谨慎。但段翎只要抓住一个线索就会追查下去,时至今日,终于查到了些事。

踏雪泥去苏州是为祭拜。

不过由于踏雪泥是去一座山的山顶烧纸祭拜的,附近又没埋过任何尸体,没法确认他祭拜谁。

眼看着线索要中断了,段翎又查到踏雪泥行走在苏州大街时被当地的老者误认成另一个人。

老者将踏雪泥误认成一个名唤应知何的人,拉住他问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他一家子怎么就突然消失,还消失了那么多年。

后来老者看清踏雪泥的脸,又很抱歉说自己认错人了。

认错人算得上是一件比较寻常的事,不寻常的是踏雪泥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惩罚这个老者。按照他易怒和喜欢打人的性子,本该会将人打得半死的。

毕竟伺候过他的太监死了很多,大部分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踏雪泥对寻常百姓也没丝毫收敛,有一次,他到大街闲逛,经过他身边的男子不小心弄湿了他的靴子,被他打断了两条腿。

这样的人怎会突然改性子,放过当街对他拉拉扯扯的老者。

段翎得知此事,派人去调查了应知何的生平,发现他的年龄跟踏雪泥一致,而他连同全家一起消失后一年,踏雪泥出现了。

踏雪泥在那一年入宫当太监,后为嘉德帝挡刀,一步一步获得他信任,爬到东厂厂督的位置。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段翎从不相信巧合二字,就算踏雪泥不是应知何,也一定和这个应知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应知何……

段翎是听父亲提过应知何,但那不是他第一次知道应知何,第一次知道应知何,是在小时候。

当年,段翎身处嘉德帝炼药人的地方,那里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