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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白知梨总觉得学长好像有点奇怪,但具体哪里变了,又怎么都说不上来——

比如,这已经是学长莫名第十次看他了。

白知梨自认已经把自己缩得很小一团,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捧着小碗默默扒了好几口饭后,最终还是没忍住,稍微将眼睛抬起来一点,很小声很小声地问:“学长,我脸上有饭粒吗……”

不然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

程修宁话比脑子快:“你还想再吃一碗饭?”

白知梨皱了皱眉毛,捕捉到这点表情变化后,程修宁回过神,顿时沉默。

……他到底在说什么。

程修宁随手夹了一堆装饰用的西蓝花,心不在焉地咀嚼着,心想到底该怎么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说,不好意思学弟,我觉得你挺好看的?

一定会被当成流氓吧。

白知梨见程修宁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语气不好,又一不小心得罪了房东兼厨子,就也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安静吃饭。

这事儿本来该这么过去,因为以往每一次与此类似的对话,也都是这样翻篇的,可一直用余光观察着白知梨的程修宁,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这点的脑子,突然白光一闪,像是顿悟般,意识到以对方谨小慎微的性格,自己这样的态度,明明是在加剧那种寄人篱下的不安。

即使程修宁从未想过要苛待白知梨,甚至像一些脑充血视频里的冷脸主妇一样充当着冷脸主夫,一日三餐顿顿不落的伺候着他——

可自始至终,那份能够让胆小的兔子从洞穴里探出耳朵的安全感,程修宁从未能够给过白知梨。

他忽然放下碗筷。

白知梨还以为怎么了,吓一跳,以为下一秒学长就要暴起伤人。

但程修宁却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用他从来没听过的,努力温和过的语气,对他说:“我有时候喜欢走神,如果你跟我说话,我会容易听错,但并不是你的错,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白知梨反倒愣了,怎么……忽然搞得这么正式。

程修宁接着说:“我也从来没觉得多做一个人的饭会很麻烦,相反,你认真吃东西,吃到好吃的就很幸福那种样子,会让我觉得这一顿饭没有白忙活。”

他其实很多时候也不仅仅是光盯着白知梨的脸看,更多时候,他看着努力吃饭的白知梨,都有种把小猫抱怀里,一点一点喂猫条、看它乖乖舔舔的满足感。

白知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欸?学长……”

“而且,你不觉得自己胃口太小了吗?”这个问题程修宁其实一直都想问,“就吃这么点儿,你还觉得需要付我生活费?”

“不是的……”白知梨认真解释道:“学长是第一个注意到我被住校困扰的人,也真真切切帮了我很多大忙,所以即便我不够富裕,也想尽量替你减轻一些负担。”

“你又不是负担。”

这样的话,理所应当般,轻而易举地就从程修宁口中说出来。

白知梨怔愣了一瞬。

第25章 第 25 章 “学长对我最好了。”……

其实从来没有人对白知梨说过, “你是个负担之类的话”。

但他从小父母双亡,由叔叔阿姨抚养。即使那时还很小的白知梨,都早早懂事, 吃饭从来不需要谁喂, 感冒吃药也不需要人哄,每天都乖乖待在一边, 按时做作业、按时睡觉, 省心得就像一只被闲置在角落里的洋娃娃。

即便如此,阿姨依旧不是很待见这么乖的白知梨, 她会嫌小男孩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太多了, 嫌平时不爱说话嘴不甜, 虽然不会讲这些事挂在嘴边, 但总会用一种隐隐排挤的态度对待他,连带着那整个家庭都将白知梨排斥在外。

——其实五六岁的小孩子能吃多少粮食呢,可如果没有自己这么个人, 叔叔阿姨就一点粮食也不用浪费了, 他毕竟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自年幼起, 白知梨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