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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的太多,他想将自己摘除出来,重新以一个简单的身份和纪归在一起。

纪归其实说得很对,过去的事情不值得留恋,也不需要重提,所以除了纪归这一个留恋,其他的代表过去的事物,他都头也不回地将其抛置身后。

太久没有得到答复,纵使纪归早就从韩医生那儿得知答案,但他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纪归叫了声龚淮屿的名字,后者刚反应过来似的,“有点忘了,应该是上大学的时候。”

“你给我当过模特,那时候还没有。”

龚淮屿愣怔一瞬,偏头,耳根浮现出一抹淡粉视线不再落在纪归面上,飘忽不定地扫向别处。

他这模样让纪归也开始不自然,好像自己说了什么调戏良家少夫的话,才引得人这般姿态。

气氛尴尬了快有一分钟,龚淮屿才开口,嗓音没有刚睡醒的那股嘶哑,低沉的,尾音还带着点抖:“是大四。”

“疼吗?”

龚淮屿不知道纪归说的是当时还是现在,认真思忖一秒,温声道:“不疼的。”

纪归不再追问了,至少此刻不是深究下去的好时机,有些事情来日方长。

坐在床上的人就这么安静坐着,耳根处的绯色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延伸到脖颈处,也不知道这人又在想什么,令纪归不明所以地盯着龚淮屿的喉结看了会儿。

纪归重新坐下来,抬手指龚淮屿大敞的病服,开口叫人自己扣上。

突然这么安静下来,倒显得不自在。

龚淮屿好像要与纪归说些什么,唇片息翕动几下,但纪归在他之前先道:“医生说你要静养。”

龚淮屿闭嘴了,眼睛往桌子上的沙糖桔袋子看过去第二眼,纪归察觉到,顺着他的目光往桌上看。

“脑袋疼,想吃甜的。”龚淮屿说。

纪归疑狐问:“你看得见?”医生刚才还说龚淮屿短时间视线恢复不了。

闻此,床上人眨两下眼皮,纪归清楚地看见龚淮屿眼尾的睫毛扫过了下眼睑。

龚淮屿眼睫毛的长势与大部分人不一样,向下长,容易刺得眼睛不舒服,以前都是纪归帮他修理。

果然,龚淮屿抬手想揉眼睛,但动作到一半,被纪归制止了。

手脏。

但纪归没说,因为龚淮屿从善如流地放下手去,同时,抬眸看进纪归的眼睛。

那双深色的瞳孔如今焦距在自己身上,少了从前的淡漠,专注看他的时候能将人吸进内里温柔的漩涡。

龚淮屿回答纪归刚才的问题:“两米之内的能看清楚点,现在你就很清楚。”

纪归轻咳,视线率先移开:“我去给你拿,吃几个?”

“一……”龚淮屿发出声,迅速改口道,“有几个?”

“十多个吧。”纪归走到小桌子旁,打开口袋粗略扫了眼。

龚淮屿便说:“吃十个可以吗?”

纪归拎袋子走回去,闻言慢条斯理说:“太多了,你自己剥。”

“那吃三个可以吗?”龚淮屿商量的口吻,举起自己包扎上绷带的手指,“手也疼。”

沙糖桔甜得嗓子发腻,龚淮屿吃下去又想喝水,见纪归扔掉手上的橘子皮,拿纸巾擦了好久的手,想必是汁水染到手上了。

病房内原先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被橘子的清香掩盖。

跟纪归身上的味道很像,龚淮屿很喜欢。

“有洗漱间。”龚淮屿说,舌尖抵了抵上颚,呼出口气,企图淡化嘴里的甜腻。

“没事。”

但纪归还是起身了,跟龚淮屿说:“明天还有事我先走了。”

空气一静,龚淮屿重新垂下眼,眼睫毛落在眼睑上,看得一旁的纪归眼睛跟着一疼。

纪归拿上放在床头的手机,瞥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见龚淮屿没说话,以为龚淮屿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龚淮屿说:“不能再待一会儿吗?”